我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笑起来,一动不动地目送着蓝染离开,许久,才自言自语似的说:“这件事啊,从我来这儿的第一天起,就没有哪一秒是不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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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对我完全丧失了最初的“信任”,看起来也不再有相互制约的条件,蓝染还是没再试探我,可以说他接下来对我采取了无视的态度,除了乌尔的监视仍然继续之外,哪怕我不参加他的各种大中小会议,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种近乎放任的行为让不明状况的破面们更加摸不到头脑,对我的身份及地位愈发地重视起来,偶尔碰见跟我打个招呼都会小心翼翼。
这些都没什么,反倒是葛力姆乔,失去手臂的他变得极为沉默寡言,像是被塞住炮筒的火箭炮,一肚子的怒火被狠狠压抑在肚子里,随时有爆炸的可能。
我的记忆里,这段时间对于葛力姆乔是个空白,只是在露比作为新六号首次登场并带着汪达怀斯去现世搞破坏时,他才露了个脸。那时的他应该是带着愤怒和仇恨的,背负着背后那块伤疤的屈辱,默不作声地等待着再次与一护见面的机会。
可我并不知道的是他手臂被砍的这些日子,其实是在某种意义上生不如死的。
我去看过他一次,仅一次,便不愿再去了,因为心里很不舒服,算不上难过,却是不想再看第二眼的。
葛力姆乔那天坐在窗台上,两条腿有些委屈地在略显狭窄的灰白色石阶上蜷着,他仅剩的手臂搭在膝盖上,头靠着墙,脸偏向外面,也不知在看什么。
这家伙平日里靠着实力嚣张跋扈,似乎把谁都不放在眼里,可只有深入接触才能知道,葛力姆乔是个恩怨非常分明的单纯男人。这一点在他对井上织姬上不难看出,哪怕是蓝染的命令,他也记得重拾手臂的恩情。
所以孝龙他们的死对葛力姆乔来说,实际上不亚于失去手臂和号码的痛处。
因为好战和嚣张的臭脾气,葛力姆乔几乎跟破面中的人都不和,因此在这时候,周围人看戏一样的神情会让他格外痛苦,迫使他压抑了自己的性格,连门都不愿走出去。
所有人都这样平安无事地又混过了一周,然后汪达怀斯终于破壳出世了。
那天蓝染特意叫上了我,我还以为在他的大脑里已经抹掉了“市丸银”这个名字,很可惜,我还依然健在于某人的记忆里。
汪达怀斯在还是虚的时候就很特殊,作为一只大虚,他的体型太瘦弱了,甚至不如某些特别强壮的人类。我远远躲在一处角落里,靠在墙壁的阴影里,静静看着他像某种被孵化的动物一样从粘液和晶体碎片中爬出来。
听说这小子做大虚时智商比其他同类明显高出许多,十分接近人类,可被破面化之后,反而将原有的优势退化成了蓝染所需要的特殊能力。
我讽刺地笑了笑,幸好他的脑子萎缩成了核桃仁,否则多半会发觉自己是被蓝染坑了的——大多数的猿猴可能都想进化成人,却没人愿意退化成猴子吧?
蓝染对着赤/裸的新成员□数声,眼神终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汪达怀斯背上乳黄色的透明粘稠液体,转向刚刚到达的乌尔:“你来得正好,一个月前我说到的指令,你还记得吧?”
跟牙密一块匆匆赶来的乌尔一只脚刚迈进大门,忽然奇异地一顿,眼角不经意地往我的方向瞥了一下,随即快速转开,低声应道:“当然。”
他的表情冰冷僵硬,看得久了,大家也都习惯了,并不觉得他脸上任何属于“不自然”的表情有什么不自然,归为常理了。
我站的位置离门很近,微垂着头,在漆黑的影子里慢慢把嘴角挑了起来。
蓝染向乌尔吩咐完执行指令之后,若无其事地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说:“哦,对了,你要不要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