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担心。”孟长青说。
齐人立看向孟长青,表情认真,以为孟长青这儿有什么应对办法。
接着他就听到孟长青说,“必然会发生的事,有什么好担心的。”
齐人立叹气,“百姓们来登记时,我已经告知过风险,他们都表示能够理解,希望真到那一天,他们真能如自己所言。”
“那不可能。”孟长青又说,“等他们真吃了亏哪里会记得现在说的这些话?”
看孟长青说的这样笃定,齐人立想到将来要面对的场面,不由头皮发麻,试探道:“以前他们愚钝,或许真如大人所说,可如今在大人长久教化之下,想必也识礼懂事了。”
“这跟懂不懂事没有关系。”孟长青说,“绝大多数人抱着好的预期去做某件事时,都不能接受坏的结果,放在你我身上也是一样的。
人们势必要为这坏结果找一个原因,更直白的说,找到一个责怪的对象,毕竟人少有责怪自己的时候,那就只能怪别人。
在养蚕这件事上,本就是县衙发起,他们自然会怪在我们身上,这是避免不了的。”
齐人立吸了一口气,没说话,表情透着郁闷。
过了好一段时间,他才说:“我到今日才有些懂得,您那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孟长青说:“我们做官,不是为了博百姓嘴里的美名,不是事事要让他们称颂,我们自有我们的目的。
只要良心无愧天地,那便不必计较他们说什么。”
齐人立笑了笑,“我一心为他们,总希望他们能记我的好,看来是我觉悟不够高。”
“是我站着说话不腰疼。”孟长青坦然道,“说句交心的话,这事如果发生在我身上,将来他们对我有抱怨,我肯定要骂他们脑子有问题。
人少有不被情绪牵扯的时候,就算是再懂道理的人,也一样。”
“大人。”齐人立对孟长青拱手,“多谢大人开解。”
孟长青煞有其事的还礼,“谢齐大人为北山县衙忙碌奔走。”
跳出当下,向以前的日子回首,孟长青总觉得,时间像被人按了快进键。
每天的太阳唰的一下落下去,日子一天天碾着她往前走。
自从北山县城墙建成后,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时间过的太快,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到了七月。
北山县入秋,地里的粮食眼看着都要成熟,各处工地上的工作缓和下来,学堂里的先生忙着给孩子布置课后作业。
一切都在为秋收做准备。
就在这时候,孟长青收到了代东文的信。
信上只有一行字:宗老大人病重,望胡大夫回京。
真是字越少,事情越大。
孟长青看完就知道,宗老大人的病情肯定不容乐观,她收起信就让面前的小代备马。
她自己则赶紧跑回后院,跟文氏说明情况,“我现在要去凉州府一趟,师父年事已高,逢此一难,不知将来是什么光景,我必须回京一趟。”
文氏将信收好还给孟长青,“按理地方官无故不得回京,但咱家就在京城,你回家探望重病的师父,旁人也能理解,毕竟你没有父亲,幸得宗老大人教导。”
“多谢母亲,不论结果如何,我一定尽快回来。”
正说到这时候,八方从前衙跑了进来,“少爷,我看代哥在备马,咱到哪儿去?”
孟长青把手上的信给他看,同时道:“麻烦母亲让满仓为我准备行囊,八方你现在跟我一起去凉州府,我去找卫大人,你先去药铺找胡大夫。”
临上马前,文氏叫住孟长青,“母亲知道你此行赶时间,也知道卫大人势必会同意你回京,我叫来财把你们的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