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刻钟不到,师爷带着泥瓦匠回来。 茅春芳说:“老爷我给你介绍了门生意,这位是北山县的知县,还不快见过孟大人。” 这位领头的泥瓦匠,头发花白、腰背不直,他冲着孟长青和茅春芳磕头,“小人白大鹿拜见孟大人。” “等会儿你就跟着孟大人去北山县,我可告诉你,孟大人是从京城来的,不论什么样的亭台楼榭他都见过,你做事千万不要糊弄他。 到时候你丢脸不算,连老爷我的面子都保不住。” “为官家做事,小人怎么敢糊弄呢?”老白头拱着手嘴上说道:“能被茅老爷您记得是我老白头一辈子的荣光,肯定尽全力做好您交代的事,只是老爷您也知道,我们到底是小地方的人,没见过大世面。 要是有什么做的不对的,还要请孟大人手边的人指点。” 孟长青说:“既然是茅大人牵的线,我当然相信你的人品和手艺。 我要建的府衙也没什么稀奇东西,你只管跟我去北山县看了再说。” “是。” 眼看着要到午饭时间,孟长青起身告辞,茅春芳虽然热情相留,但孟长青借口事情太多,还是回了北山县。 刚靠近自己的县衙,孟长青就发现马房那边多了好几匹马。 显然是有人来了。 果然来财过来牵马时告诉她,“卫大人来了。” 孟长青抬头看时间,现在日到正中,卫方耘可从来没在这个时间来过。 “大人在何处?”孟长青问。 “在您的住所,夫人和杨校尉正陪着他说话。” 孟长青快步走过去,途中又对八方道:“带着老白头围县衙转一圈,告诉他前衙在什么位置,后衙大概要几间房。 要是他问了你不清楚的,你记下来回头再问我。” “是。” 孟长青快步来到自己土房前,跟守在门口的李亭打了声招呼,“李捕头。” 李亭冲她点头,“孟大人,府台大人在屋内等您。” 之所以在门口说这两句话,就是为了告诉屋里的人,她回来了。 果然,卫方耘在里面大声问道:“是长青回来了吗?” “是。”孟长青解开披风走进去,见里面没有别人,朝着卫方耘行礼道:“侄儿见过叔父。 母亲,我回来了。” 文氏点头,接过她的披风。 “听你母亲说,你去杨门县买砖了?” “是,多亏茅大人关照,他顺道帮我找了泥瓦匠人,已经让我带回来了。” 文氏这时候站起身,借口倒茶带着杨正离开了房间。 房里只剩下孟长青和卫方耘。 “叔父,您今日过来是有何事?”孟长青问。 “皇上的赏赐下来了。这是发下来的公文,你自己看吧。”他把东西从怀里掏出来,递到了孟长青面前。 这东西还没打开看,孟长青的心就落到了脚底。 就凭卫方耘这表情,还用得着看吗?这上面保不齐不是嘉奖。 孟长青表面镇定接过,打开快速将里面的内容扫过。 里面只简要说了四件事,第一,卫方耘升任四品振威将军,第二,参战的两营战士每人赏赐五钱。 第三,参加北山县劳役的百姓免其一年赋税。 最后一件事,北山县免征赋税三年。 孟长青把这些文字从头到尾看了两遍,字里行间,完全没有提到她。 卫方耘叹气,“我也不知这公文上为何是这些东西,最开始还以为皇上还另外赏赐你,我特意问了宫里来的人,那人却说,宫中只发了这一份公文。” 孟长青恭恭敬敬的把公文放回小桌上,“恭喜叔父,升任四品振威将军。” “哎,这东西。”卫方耘说,“你也该看出来了,我是个粗人向来直来直去,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叔父请讲。” “我也不跟你自谦说这四品将军我该不该得,只是这上面没有你的封赏,我实在看不下去。” 孟长青说:“朝廷必然有朝廷的考虑。” “有功自当赏,你立下如此大功,朝廷基于什么考虑?连一两银子都不肯给你?”卫方耘气道,“不管不问,没有提到你半个字,这种做法实在让人寒心。” 孟长青没有说什么,只是客气的笑了笑。 “欺人太甚!”卫方耘拍着小桌大声道。 “叔父。”孟长青劝道:“我本是犯了错被遣到凉州来的,朝廷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