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静静地注视着村民们把土壤盖在奶奶棺木上,不遗余地。
那一刻,她决定离开这里。
奶奶,您走了,小安也要走了。小安不属于这里,从今以后,小安会在梦里等奶奶的。深夜,村民们还在屋子里喝酒吃菜,安生写了张便条,告诉家人。她要去外面找工作,让家人别担心。然后就带着奶奶生前给她的手绢和安妮宝贝的书悄然走出了院子。来到奶奶的坟墓前,和奶奶告别。
感觉起风了,树在晃动,叶在嬉戏。坟前的纸钱和纸灰被风追的原地转圈,她想奶奶的灵魂应该就在这附近徘徊了。
奶奶的边上就是爷爷的坟墓,已长满了野草。她不知道奶奶和自己从未蒙面的爷爷是不是已经见面了?他们离的那么近,奶奶应该不会孤单的。
安生再次把手放进衣兜,摸了摸奶奶给她的丝绸手绢。然后向奶奶和爷爷的墓地磕了三个头,起身在月光的注目下离开了。
她边走边回头张望,总感觉奶奶慢步跟随在她深后,如同往日她每次进城上学时候,奶奶总是要送她很远很远。
山村的夜是寂静的,除了不时的风声河流声和偶尔的狗叫声以及不眠鸟的叫唤声,再就听不到其他声息。半夜两点多的时候,安生终于走出了村落踏上了通往城里的公路。路上不时有载着货物或矿石的卡车呼啸而过,卷起一路尘土。
安生穿着黑色衬衫,如同一个幽灵般在宽阔的公路上前行着。头发在风中不安分地肆意飞扬,眼睛里满是血丝。脸上还留着风干后的泪痕。
唉………姑娘,这么晚一个人在路上不害怕吗?一辆看起来很高档的越野车停在路边,司机正在路边解手。看到从身边经过的安生,随口问道。
安生稍微停顿了一下,隐约看到问她的是一个黑脸的中年男人。不知道该不该回他的话。
去城里吗?要不要搭我的便车?不等安生回答,这男人接着问道。有经验的司机都知道,在深夜路途,是不便和陌生人交谈的,载陌生人更不用说。但他却不在乎这些。
不用,我自己可以走到城里。安生无法确定对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条件性地拒绝了。
城里还远着呢,你走到明天这个时候估计也到不了。我女儿也和你一般大小,放心座吧,我不是坏人。男人明显感觉到了这个孩子的戒备心理。
可我没钱。安生依然有点迟疑。
呵………不要你钱,一路上和我说说话就可以了。一个人开夜车容易打瞌睡。男人笑着上了车,同时打开了另一边的车门。
安生咬了咬牙,上了车。然后她看清楚了这个男人的面目。身材魁梧,一身户外装,留着平头却显得一点也不平常。三十多岁的样子,嘴角蓄了短短的胡须,面目英气目光深邃如夜空。
男人很随意地看了眼安生,发现这个丫头身上有种和她年龄不符的淡定和从容。她嘴角抿出桀骜而倔强的纹路,有双异常明亮清澈的眼睛。
叫什么名字?在那个学校上学? 男人边问边启动车子。
安生,刚初中毕业。安生看着前方无限延伸的路,回答身边的男人。觉得车子的座位异常舒适而安逸。
这名字挺别致的,放松点吧,说过了我不是坏人的。男人边说边点了一支烟。
我能感觉得出你不是坏人,不然我也不会上车了。安生是相信自己知觉的,虽然她对这是个世界认识还很简浅。但在她决定搭他车的那一刻,她已经感觉不到危险的气息存在。
哈哈,有点意思。男人从安生的这句话里,确定了第一眼她的判断没错。
在路上,安生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一个完全陌生的男人聊了很多话题。但和她很少提及自己的身世以及眼前的状况。
安生从路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