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拒绝吗?”他抬眼瞅着她慌张的神情。
“我……呃……”湘云楞了好半晌,才嗫嚅道:“请你……请你……放开我……的手,可以吗?”
“请?”他好笑的挑起浓眉。没人会对色狼这么客气的吧!
“拜托!”湘云以为他觉得她的口气不够客气,所以又补充了一句。
他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低沉的笑趋向荡在湘云耳中,反倒激起她的怒气。
“你笑什么?”她不悦地沉下脸,白皙的脸蛋写满了愤怒,但天生的轻柔嗓音即将语气中的愤怒尽数转为无尽魄力的娇嗔。
他敛去笑容,但瞅着她的黑眸里的笑意却又加浓了几分。
他的反应让湘云的火气又直线攀升了好几度。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哪里很好笑,可是他却一直把她当笑话看,什么意思嘛!
“放开我的手!”她气极了大喊,一面试着将手从他掌中抽回,无奈两人力气相差悬殊,她费尽力气仍是动不了分毫。
“为什么?”他反问。
“因为……”湘云顿了一下,然后抬高下巴,赌气的说: “因为我上完厕所没洗手!”
陌生男子闻言怔了一下,随即笑着松开她的手。
“你到底在笑什么?”她说的话有那么好笑吗?她自己倒觉得很恶心,尤具他刚才还捉着她的手猛亲。
“下次你只要说‘因为我不爽’就可以了。”说完,他背起帆布背包,伸了伸长腿,然后站起身。
“下次?”还会有下次?她傻了。
他弯下腰,轻狞她细嫩的粉颊一把。“别那么惊讶,会再见面的,搪瓷娃娃。”
“我才不是什么搪瓷娃娃!”湘云对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抗议道。
“我才不是……”她的声音逐渐转低,最后只剩下喃喃低语。
搪瓷娃娃!多么痛恨这个名词,总是一再提醒她,自己只是一尊美丽、易碎却无用的装饰品。
装饰品没有生命,有的只是美丽,可是她有生命、有思考能力,她有她的梦想,她有她渴望的天空。
当了二十四年的搪瓷娃娃,够了!从今天起,她要做回她自己。湘云在心里发誓。
唉!说得容易,真要实行却很困难,尤其当她的亲戚朋友全视保护她为己任,想学会独立自主更是难上加难。
到雪梨的这几天,她不但出入都有专车接送,连行程都有人替她打点好,她搜集的旅游资讯根本用不上。幸好她这次坐的班机客满,不然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姨妈一家三口打消陪她回台湾的疯狂念头。
临行前她瞒着姨妈把商务舱的座位换成了经济舱,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觉得一个不事生产的人似乎不该这么奢侈。但她还是指定要靠窗的位子,她想多看几眼无垠无涯的广阔天空。
她侧身望着机舱窗外的蔚蓝晴空。不知为什么,雪梨的天空让她想起那个陌生男子,在他眼中,她看见了某种她渴望拥有却不敢伸手去拿的东西。这些天来她反覆问着自己,那样东西究竟是什么?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到底是什么?”她手托香腮,喃喃自语。
“什么是什么?”
湘云一直没注意到她身边坐了人,因此听到身边突然有人出声不禁吓了一跳,她好奇地回过头。
“啊……”她的口型才刚出现,一只巨掌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捂住她的小嘴。
“第一次我可以理解你是被我的胡子吓到,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熟悉的低沉嗓音依旧含着笑意。他放下手,偏头看着她。
“你……你……”湘云的手才要伸出去,但一想起上次的经验,立刻又缩了回来。
他赞许的点点头,“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