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主宰一方。这次到云州;三日除马贼;不到两月打压下了粮价;他从河北一路而来;也曾遇到过不少拖儿带口想到这云州来找一份活路的家庭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跳下马来走上前去。门前训练有素的卫士正欲拦住人盘问;突然只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你是……侯希逸?好小子;岳娘子才刚回来;你倒是来得快”
侯希逸不料想还没通名就已经被人认了出来。可是;当他看清楚那个爽朗笑着迎上前来的大汉;也不由得生出了难以抑制的惊喜。
“赤毕大叔”
“二十一郎之前下江南的时候;还曾经问过你的近况;所以郎主到了云州之后;就打算邀你过来。”
赤毕上下打量了一番侯希逸;见当日稚嫩的少年已经显出了几分深沉;但此刻的雀跃掩去了面上的沧桑;让他想起了从前那个因太过跳脱而挨了王竣一顿军棍的倒霉小子来。他抢过侯希逸手中的缰绳;若无其事地丢给旁边那好奇的卫士;竟是径直就把侯希逸拉进了都督府。在两人身后;那些削尖脑袋想要进这儿的人们不少发出了惊叹声;更多的人则在琢磨这年纪轻轻的人究竟是谁
尽管这还是第一次来云州;第一次踏入这座都督府;可跟着赤毕一路入内;眼见进进出出的吏员身着白衫;更下头的差役杂役则是皂衫;黑白分明整整齐齐;侯希逸忍不住有几分紧张。当发现自己仿佛越来越深入大都督府的内部时;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赤毕大叔;你这是带我去哪儿?杜长史不在前头视事么?”
“前头是缉私署、市易司还有守捉署所在之地;郎主大多数时候都在后头书斋接见人。你别看门外有那么多人候着;大多数就是来多少回也见不着郎主的面。这会儿郎主应该是在和王将军罗将军商量军务;还有南八那小子在旁听;这是你的老本行了;去见郎主正好。”
此话一出;侯希逸登时更加吃了一惊:“我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怎好去搅扰杜长史的集议?”
“这是郎主早就吩咐下来的;你一来就带去见他;你就不要推三阻四了
赤毕不由分说地拽着侯希逸;等到了一处廊房;他见门口守着的除了两个部曲;还有陈宝儿身边那两个跟屁虫;他不禁意味深长地盯着两人审视了片刻。果然;那婢女装束的女童唐岫吓得低下了头;身子微微打颤;而那少年唐振则是咬紧牙关;竭力把身体挺得笔直。见到这幅情景;赤毕便含笑放开了侯希逸;因笑道:“那两人你应该还记得;是昔日就扈从郎主的旧人。这两个本是奚奴;虽有唐人血统;如今跟着郎主的弟子陈小郎君;只会奚语不通汉语。”
侯希逸自己便有一半的高丽血统;此刻听说这一双少男少女是奚奴;他倒是并没有生出多少歧视;反而很和气地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候;他只听得书斋内传来了一个声音:“是谁在外头?”
随着书斋大门被一个自己很陌生的少年打开;侯希逸便看到了三个人先后出来。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身穿绯袍的年轻人;尽管这种颜色的官袍大多数时候都会穿在四十往上的中年官员身上;但这会儿杜士仪穿在身上;却透着一股和年龄绝不相称的气势。而在他右手边的年轻人约摸年轻两三岁;可虎背熊腰面容方正;他只与其对视了一眼;便感受到一股凌人的压迫感。至于另一边那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他先是觉得有几分面熟;但随即便想了起来。
这不是当年杜士仪身边的那个小和尚?
可眼下不容他再从容整理记忆了;他连忙上前行礼道:“侯希逸见过杜长史”
“希逸?”杜士仪眼睛一亮;随即哈哈大笑;继而双手把侯希逸搀扶了起来;“你好快的脚程;岳娘子也不过昨日刚到;没想到你竟是紧随其后好;我正愁守捉署还缺一个副使;你先给我署理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