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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3 / 5)

电话,我连忙起身去浴室,打开花洒,用冷水不停地冲洗烫红的皮肤。我提起受伤的脚,单只腿站着,整个人摇摇晃晃,几乎要跌倒。索性直接坐在地上,可刚坐下,浑身就像泄了气,连手指都动不了。

我背靠在墙上,四肢都在抽搐。冷水还在不停地流出来,浸湿了我的裤子。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地呼吸,我张大着嘴,誓要把空气中的每个氧分子都吸进肺里。可就是这样,我还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我曾想象过无数次此时此刻,但当事情真实地发生时,我才发现,痛苦远超过想象的百倍千倍。我在地上呆了很久,久到身体麻木了,不冷了,也不痛了。

我十分冷静地换衣服,收拾打碎的破杯子。做完这些后,天已经大亮,我打电话给沈致文:“沈致文,我爸爸去世了,你能陪我回家吗?就当帮我最后一次?”

回镇江的路上,我一言不发,望着窗外的一闪而过的事物,脑子空空的。

“唐子幸,你吃早饭了吗?”

我摇摇头。

“我买了你喜欢的生煎,你不饿也吃点。”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伸到车后座拿出盒生煎。我接过,咬了一口,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我捂住嘴巴,差点吐了出来。他见我如此,便不再勉强我吃。

我们赶到医院的时候,白事一条龙的人已经来了。姑姑上前握住我的手:“你爸爸是在梦里去世的,走得很安详。”我点点头,不知道说什么。

姑姑说,那天我走后,爸爸就吐血了。但是他不让姑姑告诉我。我听了心里一紧,各种愧疚、自责涌上心头。我不应该任性随着自己的小情绪,还说出狠话来伤父亲的心。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我应该时时刻刻陪伴在他身边的,我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姑姑又说:“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了。”

我突然想起那部获得奥斯卡最佳外语片的日本电影《入殓师》。大提琴低沉的声音,仿佛在耳边响起。他们带了手套,伸进父亲嘴里,把残余的污物清理出来……我看着他们帮父亲清洗身体,换上寿衣……父亲像是睡着了,安静地躺在棺材里……

我换上了白色的丧服,沈致文很配合地也换了。我上前把他绑在额头上的白布条摆正,说出了第一句话:“谢谢你。”

他楞了一下,回道:“应该的。”我转身欲走,他拉住我:“我和我妈说了,他们出殡那天来。”我点头,他沉默了会,说道:“唐子幸,你要想哭,就哭出来。”

我抬头,望着他:“我不能哭。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还指着我,姑姑已经帮了很多忙了。我不能再像个小孩子一样置身事外,只会躲起来哭。”

亲戚邻居们都来了,哭几声,上柱香,给点钱……我忙得片刻停不下来,姑姑让我记下每一笔钱,日后好算账。几个亲戚家的小孩子,带着绿帽子,在房间里互相追着跑,笑得嘻嘻哈哈。我倒是不恼,耐着性子把他们赶到别处玩。吃饭的点到了,我一边催着厨子,一边和几个老阿姨一起摆碗筷。好不容易安排来人都坐上了饭桌,才发现沈致文不见了。四处找了找,看见他正站在阳台上打电话。我没去打扰他,回厨房,给他微波炉打了碗方便面。正好他电话结束了,我端着面给他。“我怕你吃不惯,给你弄了方便面。”

他问:“你呢?”

我说我吃过了,事实上我一点都不饿,早上的恶心感到现在还没消退。他两三下吃完了,我递给他餐巾纸,他擦了擦嘴。“唐子幸,我今天晚上回上海,公司有点事,明天下午就能来。”

我想了想,说道:“你现在就走吧,晚上开车不安全。明天也别来了,后天再来,正好接你父母一起。”他欲说话,我打断道:“你在这里也没什么事,听我的吧。”

我送他上车,走之前,他嘱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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