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陆恒则从房门走出,冲入风雪之中,他一边走一边脱衣服,等到达湖边时,已脱得赤条条的了,浑身钢浇铁铸般的肌肉亮银般的闪动着,他一掌劈出,把湖面的薄冰击裂,随后,便一个猛子扎入湖中。
湖水虽然冰寒刺骨,但陆恒的内力,早已到了寒暑不侵的境界,他向湖中的最深处潜游过去,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大的坛罐,静静的躺在那里,在坛罐的四周,裹有一层渔网,陆恒完全可以想象地出来,常崧驾乘着小舟,行驶到湖心之处,用特殊的鱼钩垂放而下,便能够轻而易举的把这坛罐吊起。
陆恒提着那坛罐回到岸上,接着,他打开坛罐的油纸封口,只见坛中套坛,罐中套獾,在第四个坛罐中,他才把那个拳头大小的黑泥瓦罐拿了出来。
那黑泥瓦罐因为长时间的摩擦,通体灿灿生辉,宛如一团黑玉,虽然还没有开封,但一股浓郁的酒香已扑鼻而来,陆恒现在是赤身裸体的站在冰天雪地之中,但因为闻到那酒香,他不但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同时整个身子,还兴起了微薰的暖意。
真是一罐好酒啊,为了这罐酒,师父可还真是够费心地啊。
仿佛是看见了岁月流逝,瞅着这罐酒,陆恒想起了当年,他胁迫常崧收他为徒的事情。
陆恒提着那瓦罐回到草屋之中,甫一进屋,便见常崧的目光已直愣愣的投射过来,就象是饿了一冬的狼,看见了丰腴的羔羊,其中的热切和欢喜,能让钢铁溶化。
“师父,我这就开封,给你斟上。”
想不到这句话,换来的竟是常拨凶恶之极的一瞥。
方仲行大为不解:“咦,老常,那你是什么意思啊?”
却见常崧那原本动弹不得的枯干大手,竟缓缓抬起,一幅要抓握的样式,他目光狞厉的瞅着那瓦罐,神情吃力,原本铁青的脸颊上,更升起了一抹红光,呼吸也猛然急促起来,这有如风箱。
陆恒福至心灵般的把那罐酒,放在常崧的手掌中,常崧一把便牢牢握住,就象是小气鬼抓拿住这世间最后的一块金砖般,整个人,都仿佛变成了一声舒爽无比的叹息。
接着,常崧的手掌缓缓回收到怀中,从他的咽喉间,更艰难无比的挤出了一句模糊话语:“这罐酒,陪我和玉、玉、、、、、你们,闻闻味就行了、、、、、、、
说罢,一代刀豪,含笑闭目而逝。
二百零三章 谣言可弑人
大齐帝国的局势,并没有因为洛王被弑,楚王登基为帝,而变得明朗起来,仍然是迷雾重重,危机四伏。
按照惯例,新君继位,各地的官员都要上表道贺,州牧更是要亲自来京都献礼,接受述职评议,再加上,现在已到了年根,朝庭的岁赋也应该押解到京,使后宫在新一年里有用度之物,皇上在除夕大典上有赏赐之财,京都的文武百官也可领得双份月俸,过上个肥年。
可实际上呢?
各地官员上表道贺到是来上表道贺了,但在道贺的同时,奏表中全是哭穷的声音,说因为今年年初的“勤王谕,招集令”,府库早就被那些出兵的门阀豪族们给抢光了,那里还有可以上交给朝庭的财物,便是他们自己,也是早上水煮野菜,晚上野菜煮水的度日呢,拉出的屎都是稀的,上面还飘着清绿的菜梗,煞是醒目。
他们恳请朝庭,要么,拔点余款,让他们能够渡日,熬到明年上交岁赋之时,要么,允许他们增加民众的岁赋,多少都能有点进项,否则,他们就打算,弃官而去当乞丐,上京都来要饭糊口了。
有的州牧郡守说得更是可怜~~新皇登基,四海同庆,吾等臣子,理应朝贺,奈何家穷,唯有四壁,臣今决定,徒步上京,献贺吾皇,祝国永兴,臣已六旬,腿瘸齿崩,如走不能。臣便爬行,山高水远,千里迢迢,今年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