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几年没回到台南祖屋来,从国小三年级举家北迁之后,每年只有在祭祖的时候,父亲才会带他们回到台南来。
这一趟回来,正是为了明天一早要祭祖,因为父亲不克前来,他才会连夜赶回。
车子又驶过了两条街道,禹钧尧凭着印象,转进了一条较小的巷道,这巷道是通往市郊的捷径,上下班时车潮还好,但一入夜,人车骤减,除了荒凉还多了些阴森之气。
没多想,他将车速保持一定,跟着前方的一部车子前进。
莫约过了五分钟,在昏黄车灯的照射下,他见到不远处有个身影,只要有车即将经过,便朝着路面跨出一步,伸出一手招车。
第一辆车过而不停,第二辆、第三辆亦是如此。
终于,那个拦车的人再也按捺不住,当他的车子即将驶到面前时,她奋力地往前一跳──
她张开双手和双腿,呈大字形地站在路中间,赌上可能被撞死的命运,拚了命的就是要拦下车。
吱──
尖锐的煞车声拔地而起,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车子煞住了。
禹钧尧吓出了一身冷汗,停好车子,他按下闪烁的故障灯号,提醒后方来车注意,然后下车准备找人理论。
一跨出驾驶座,他就看清了那道身影。
站在路中间,还紧闭着双眼的,居然是个看来圆滚滚的大女孩!
顿时,他的怒火消了一半。“喂!小妹妹,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有,这样突然跑到路中间拦车是很危险的,可能被撞死喔!知不知道?”
舒晴一听到他的声音,刷地张开双眼。
“哇!感谢老天爷,终于有人肯把车子停下来了。”只差没当场痛哭失声、跪地道谢,舒晴咚咚咚地跑到禹钧尧的面前。
“好心的大哥哥,你能不能让我搭便车,送我回家?”
这是她从小到大,最倒楣的一夜了。不仅被放了鸽子,钱包也不见了,在没办法搭公车的情况下,她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现在双脚又酸又疼,几乎再也无法移动了。
从刚才到现在,她站在路边拦了许久的车,就是没有一辆肯停下来。
“你想搭便车?”禹钧尧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世风日下,虽然她是看来没什么姿色的女孩,但半夜站在路边随意拦车,要是碰到坏人怎么办?
“嗯。”舒晴一个劲的用力点头。“我的钱包丢了,所以搭不成公车,已经走了一个多小时的路了。”
她弯下腰来,搥搥酸疼的小萝卜腿。
禹钧尧看着她,叹了口气。“好吧!上车。”
他的心肠一向很好,既然事情让他给遇上了,没道理将她一个女孩子留在阴暗的公路旁。
一听,舒晴高兴得差点没跳起来。“大哥哥,谢谢你,你是全天下最善良的人!”
只要能平安回到家,她不在乎狗腿一下。
“上车吧!”禹钧尧笑睨了她一眼,转身走回车上。
舒晴跟上脚步,由另一边的车门,坐到驾驶座旁。
机缘是巧合的连接。
直到禹钧尧将舒晴给送到了家门口,才知道她竟然是老管家舒野的孙女,而且还住在禹家大宅中。
“少爷,你回来了……咦?小晴,你怎么会搭少爷的车子!?”看着禹钧尧下车,又见到自家孙女由车上下来,舒野表情惊讶。
舒晴搬进禹家大宅还不到半年的时间,因为父母到旧金山去经商,不放心将她一人留在家中,只好暂时让她搬来跟爷爷同住。
“她的钱包丢了,在半路上遇到我。”禹钧尧代她回答,随手将车钥匙交给上前来的仆人。
仆人接过钥匙,很快地把车子开往车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