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屋,这不又去给对门的孤老太挑水去了。”大娘说着,伸手拉开屋角的碗柜门,拿出两个鸡蛋来:“姑娘,你稍坐一会,我到灶屋去去就来。”荷花想:大娘把我当成了什么人了?怎么能
随便吃这种有特殊规矩的鸡蛋呢?可也不好直接挑明。她一把拉住老人的手,说:“大娘,我不是来做客的。”谁知那老大娘听了这话心里更乐了,“不是来做客的就对了。”说着她好象怕
荷花飞走似的,连忙找了一只凳子,往荷花面前一坐,两只手紧紧攥着荷花的手,笑眯眯地看着她:“那好吧,姑娘,我先陪你说一会,等心洁回来就煮饭炒菜。你甭看我那心洁是个男娃子
,可灶屋头那一套,他样样在行哩。煮的饭粑和,煎的菜喷香,等会儿你尝尝就晓得了……”
荷花心里有事,因此老大娘夸儿子的话她一句也没听进去,只把那双眼睛盯着贴在对面墙上的奖状上,那奖状上写着:“奖给先进工作者史心洁同志。”可落款处却被一张日历画贴住了。老太娘见姑娘看奖状看得出了神,又赶忙变换话题说:“心洁那娃娃干工作倒是没得说的,年年都有一张奖状。这张就是今年才贴上去的。哎,看我贴那张画的时候,把他的单位也给蒙住
了。啊……对了,那几个字是县火柴厂。我儿就在火柴厂工作……”
没等老大娘的话说完,突然,从门外传来一个带着埋怨的声音:“妈,你又在跟哪个瞎吹些啥?”“心洁,你看,哪个来了?看你,让人家摸黑问上门来。”
史心洁进屋,一看到荷花坐在里面,猛地一证,忙问:“啊…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没等荷花回答,老大娘脸上露出了生气的神色,说:“傻包,连句话都说不来了。”
荷花见史心沽进来,连忙站起来说:“史心洁同志,我还想麻烦你帮忙出个主意,现在,我真不知把那车上的死人往哪里拖了。”
老大娘一听,顿时大吃一惊:“什么,你拉了个死人来?”网首发
史心洁也惊奇地问:“你不是说死者是你的妈吗,怎么会不知往哪拖呢?”
这时,荷花就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母子俩听着听着,小伙子的眼睛睁大了,他直盯着荷花看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那一旁的老大娘也只说出三个字:“好妹
子!好妹子…”
屋里沉默了好一阵,大娘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心洁,你今天去办的事呢?”“妈,我劝你老人家就死了这条心吧,我这辈子是吹火筒进灶孔——光棍一条算了。现在的妹子都精灵
得很,她们爱的是有钱有势有个好工作的人。妈,你逼我打扮成这副模样,装那些官家娃儿去哄人家。妈,从小你就没教过我说假话,现在要我说假话,叫我怎么说得来嘛!今天话没说上三
句,人家就识破了机关,头也不回地走了。哼,那些人活着的时候,可以看不起我们,可他总有一天要死,怕他是再大的官,也得将就我们哩。妈,为啥咱要看不起自己?为啥你刚才又把我
说成在火柴厂工作,去哄这姑娘?我宁可光棍一辈子,也不愿去说假话哄人家!”说到这里,他回过头来对荷花说:“姑娘,你莫信我妈那话,我就在火葬场工作,是一个专门和死人打交道
的人。”
姑娘听着母子俩的谈话,她感到这间破瓦房中的人,尽管做过些令人可笑的事,但他们有着一颗善良、真诚的心。那些世俗的偏见,势利的眼光,多害人呀!想到这里,姑娘大胆地向史
心洁提出了自己的请求:“史心洁同志,你看,我该怎么办呢?”_
“姑娘,事到如今,我看只有这么办了。这儿去火葬场只有五六里路,我们总不能让死者摆在这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