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的洋枪二团拨归淮军指挥,这才造就了后来的常胜军;办厘捐,不仅将嘉定宝山一带的厘卡统统移交,而且信守承诺,松江府之外绝不染手,这些都是谦逊客气的表示。
可是若说这个关卓凡是自甘雌伏。却也不像。
自己花了偌大的功夫,结果上海道台最后还是落入了他的手里,虽然不信他竟能够未卜先知,想必是一个巧合,但他替杨坊谋划这个位子,是一定有的。苏州杀降,他却正好到昆山去了,结果自己担了一个恶名,实惠却是轩军捞得多。
至于常胜军投向轩军,自己也没有什么话说——他已经两次拒绝了戈登。算是仁至义尽,而常胜军解散之后,似乎也没道理说,让白齐文不许招募?更别说那本来就是他的洋枪二团。
自己虽然是巡抚,但现在早已不能把他当成属官来看待了——且不说大家本来就是同品。单说他身上一等轻车都尉的爵衔和那枝双眼花翎,就是连老师曾国藩都不曾有的荣耀。而他旗人的身份,和在两宫和议政王那里的底子,自己就更没办法去比拟了。这样下去,自己这个江苏巡抚,坐得稳,坐不稳,都会成问题。
然而他现在却又把无锡让给自己来打。李鸿章在心里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吃不透,也对付不了,放眼东南,或许只有自己那位老师,才能压住他一头。
因为存了这样一个念头,李鸿章就不肯在城里办公事了——半城是轩军,无趣得很。
李鸿章既然不驻城,关卓凡自然也不好驻,于是明明江苏省的巡抚衙门、藩司衙门就在眼前,一位现任的巡抚,一位加着巡抚衔的藩台,却都视若不见,至于设在拙政园的忠王府,更是谁都不肯踏入半步,有什么事情要商量,就在原来谭绍光的慕王府内见面。
攻打常州的作战计划是定好了,可是还不能马上行动,因为轩淮两军,连场恶战下来,都需要休整,而且也都需要把新收容的降卒分类甄选,扩充进来,做一场大整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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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轩军来说,近三万降卒,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放在从前,只怕在如何防止他们降而复叛上,就得绞尽脑汁,花费好大功夫。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人人都知道,苏州一下,官军廓清“苏南省“全境,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定都江宁的太平天国,也已是摇摇欲坠,难逃“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的命运。何况这些人里面,几乎没有广西出来的太平军老人,大多以两湖和安徽籍为主,因此只要安抚得当,该遣散的遣散,该收编的收编,有粮吃,有饷发,便可免去别的担心。
关卓凡不肯像李鸿章一样,把上万降卒统统纳入淮军,将淮军“撑”到近三万人的规模。他还是秉持自己既定的原则,希望手下的部队,能做到“比较精,也比较多”。
“八千战勇,四千长夫,就按照这个数来甄选。”在大营的会议上,关卓凡最终拍了板,“各营原来的预备兵,优先补成正勇。”
那就是说,从三万人里只拔出一万二千,其余的人,全部予以资遣。
“是,我一定好好挑一挑,”丁世杰不无担心地说,“不要弄了些暗怀异志的人进来。”
“谭绍光的亲信,被郜永宽杀光了。郜永宽的亲信,又被李鸿章杀光了。”关卓凡叹了一口气。“剩下的,都是可怜人,不见得还有什么异志可怀了。”
即使已经精选,但轩军的人数,算上留驻上海的先字团。驻常熟的建字团,驻昆山的洋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