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还记得。”
“好。嗯,几个单独觐见的,都是正师级以上的将领——这其中,抛开洋员不说,几个华员,他们的形容,你都还记得?”
玉儿心中大大一跳:什么意思?
答话的声音更低了:“是,奴婢都还记得。”
关卓凡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个络腮胡子叫张勇的,已经订了婚——只好算他没有这个福气!其余几个——嗯,我替你做的这头媒,就在其中——怎么样?不晓得哪一个中你的意啊?”
玉儿脑子里“轰”的一下,一张小脸,立时烫得起了火一般,嗫嚅了一下,却哪里说得出话来?
关卓凡面上笑意不减,声音却变得郑重了:“婚嫁之事,关乎终身幸福,半点儿也马虎不得——这个事儿,不必不好意思,也不能不好意思——你怎么想的,说说看!”
“终身幸福”这个词儿,玉儿是第一次听说,但她能想出来是什么意思。可是,“说说看”——老天爷,让我怎么说呀?
小姑娘低着头,两只手下意识地绞弄在一起,挣扎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声音小得几乎听不清楚的话:“奴婢……全凭贝勒爷做主。”
关卓凡哈哈一笑,沉吟了一下,说道:“有一个叫姜德的,是松江军团第四师的师长,封一等男爵,你记不记得?”
“奴婢……记得。”
“我请圣母皇太后将你指给他,你……愿不愿意啊?”
玉儿喜心翻倒!
她是一个极有心的女孩子,从贝勒府回宫之后,就悄悄地托了人,打听有可能成为自己夫婿的轩军将领的婚配、人品、形貌等情形。综合各方信息,这个姜德,正是她心目中最出挑的那一个。玉儿原本并不存奢望,能够嫁给最如意的一个,可万万没想到,贝勒爷第一个“拿出来”的,就是这个姜德!
玉儿深深地福了下去,说道:“全凭贝勒爷做主!”
这七个字,朗朗说来,清清楚楚。
这就是“态度”了。
关卓凡又是哈哈一笑,说道:“好啊,这就是愿意了!嗯,你起来。”
玉儿直起身来,感激、欣喜、羞涩、兴奋,交织在一起,全都写在了脸上。
关卓凡看着女孩鲜花着露般的面颊,叹了口气,柔声说道:“可惜,可惜。”
玉儿忽闪着明亮的大眼睛,不晓得贝勒爷“可惜”什么?
“我是为我自己可惜——你不晓得,圣母皇太后原是把你给了我的。”
玉儿脑子里又是“轰”的一下,身子晃了一晃,几乎站不住脚了。
“可是我想,以你这般人才,给人做小——不论这个人是谁,都未免太委屈你了。”
玉儿在心里面大声说:我愿意的!
“我想,如果真心为你好,就很该为你终身好好打算——镇国夫人也是这个意思,所以……”
说到这儿,关卓凡淡淡一笑,打住了话头。
玉儿五内具沸,“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个头,说道:“贝勒爷的恩情,天高地厚!可惜,可惜,玉儿只有一个身子……”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哽咽了。
“可惜只有一个身子”?关卓凡心头和“下头”,同时微微一跳——呃,这话有味道哦。
玉儿的眼泪已流了下来,低声说道:“玉儿只能来生……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贝勒爷的大恩大德了!”
咦,这么个女孩子,张口就能说出“结草衔环”这种话,不易啊。
关卓凡努力控制住心底的那只不安分的小耗子,温言说道:“你先起来,这个样子,有人看到了,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