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回手,捧着裘衣重新穿针引线。
“我非得给你做出衣裳来。”我硬着头皮认真坚持着。
无颜闻言好笑地看着我,目色逐渐平和温暖。
他抿了抿唇,只睨眼瞧向我,静默不言。
这日午后,驾马的小厮照例给我们买了吃的送到车内来。
我简单吃了几口便停了下来,低头去缝紫貂裘。
无颜斜眸瞧着我,再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菜式,笑道:“不喜欢北方的饮食?”
我沉默,不置可否。
“放心,将来你若真要嫁过来,为兄赔你八个厨子。”
我轻轻一笑,转眸看了看他:“你以为八个厨子就能解决风俗之别?”
无颜睨了眼,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眸底幽深:“你既然心里不甘又不愿,之前又为何要答应父王嫁来这晋国?”
我扬眉瞅着他,摇了摇头,咬唇笑道:“谁叫我是女子?谁叫我还是齐国的公主?谁叫齐弱晋强?谁叫十八年来唯有晋穆一人要来娶我?我不嫁他,还能嫁谁?”
无颜望着我,唇角的笑意渐渐僵硬。
我自嘲笑了笑,低下头去,忙活手里的衣裳。
“如果有人要带你离开,不管政事天下,只去四海逍遥,你愿不愿放下身上一切责任和负担,舍不舍得你的尊贵与荣华?”无颜突地开了口,话语里带着我不能理解的焦灼和急促。
我抬眸瞥他一眼,淡淡一笑:“舍得啊,但不愿。”
无颜愣了愣,似是我的答案让他很意外。
“要走也只能一个人走,怎能是被人带走?”我笑出声来,说得轻快。
无颜锁了眉,看向我时,眸光微动。
“原来如此。”半天过后,他慢慢开了口。
“是啊,就是如此。”我眨眨眼,两人相视而笑时,某个秘密融于无形的空气中。
他点点头,终于把视线从我脸上移开,随意吃了一口菜后,他笑了笑,轻声道:“真的要走的话,记得和我说一声。”
“自然,不通知你我能走得了吗?”我应得爽快,伸手理了理手中的活计后,我舒口气笑道,“二哥,明天你就能穿这新衣裳,可以出去见太阳了。咱们明天换骑马吧?快到安城了,也不能再这么招摇了!”
“招摇?”无颜转眸顾盼,神采飞扬间,言词却是很不满地在反驳,“本公子出行驾车,有何招摇?天寒地冻的,我才不要骑马。”
我忍不住笑,嗔责:“究竟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如此娇气也不怕别人笑话?”
无颜微微一笑,凤眸里竟无端浮出桃花般的魅惑来:“你以前可说二哥是个英雄。”
“在沙场上,我承认你是。”我冷言纠正道。
无颜淡笑不语。
其实一想起三年战争中我被他“折磨”的那些事情,我心中未免就有气。此人身为兄长,不仅不知护幼,还偏偏最喜欢带着我去打那些最没把握的战。当初见到绫纱底下聂荆的面目时,若说我一开始还在怀疑他是无颜的话,但当那夜他嘱咐我不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出来后,我就已隐约猜到他应该不是无颜。
若是无颜,越危险的境地,他就越爱拉着我一起去承受。
我甚至常常想,如果他要死,怕是绝对会有在他咽气前先杀了我的狠心。
幸好到现在为止都没有这个“如果”,他好端端地活着,我的脑袋在脖子上也才呆得安稳。
无颜打量着我,似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般,只悠悠然一笑,慢慢地倚着车厢躺了下去,闭了眼睛,轻轻叹道:“如世上出现一个真心疼你的人,那么即使我死了,我也可以放心让你独自活下去。否则……我怕你会更孤独。”
我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