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公子此言与我父女二人又有何干?你自去泰山寻亲,我自在这乡野人家酿酒,从此你我二人互不相欠。”说着如此决绝之语,鲁云双手已经握得指节发白,眼中泪水就要夺眶而出,秋心抬头一看,自己的心好似被针狠狠地刺痛,比起火毒之痛,丹田之痛,焚身裂体之痛,更加让他难以呼吸,难以反抗。
如此想着,秋心却应声跪下,道,“鲁老伯,今日秋心在此,诚请将鲁云姑娘嫁与秋心。”鲁云眼中泪水终是不住流淌,打湿红衣,秋心见此更加心痛,又道,“秋心诚请老伯将云姑娘嫁与我。”说完,将头深深地埋在地上。
鲁岑万没想到秋心会这样做,先是一喜,接着又看到女儿泪如雨下的模样,竟然不知如何回答,若在平时,秋心能够说出这种话,鲁岑定是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可是如今,便要看自己女儿愿不愿意?
鲁云更是没有想到秋心会行此大礼,看着地上凤冠,看着周围拾起的桌椅,看着空中兀自飘荡的红绸,看着秋心一身红袍,跪在身前,他再也没有办法对这个男子有半分的拒绝之语,他是泰山隐宗弟子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他只是秋公子,挡在自己身前的秋公子。
于是伸手扯了扯鲁岑衣衫,鲁岑哪里不知道女儿心思,上前扶起秋心,道,“秋公子,小女不才,配不上秋公子,依老朽看来,此事还是算了。”鲁岑这一声拒绝,彻底让秋心乱了方寸。
“老伯,老伯…,我喜欢云姑娘。”鲁岑脸上笑意更盛,而鲁云却急坏了,爹爹若再是如此,秋公子又改了主意却又当如何,于是又拉了拉鲁岑衣衫,鲁岑却似没有感觉到,接着说,“老朽记得答应婚事之前,秋公子不是再三强调,此事只是假婚的吗?”
秋心心思聪敏,见道二人这些小动作,知道鲁岑是在故意为难自己,于是道,“那是秋心一时糊涂,那些只是违心之语。”
秋心这些话就像催动万物生根的春风,吹过鲁云心中每一片角落。
“哦?违心之语啊,那要娶老朽女儿不得有些彩礼之类的东西吗?”秋心身上哪有什么彩礼,就连身上这件衣服不是自己的,何曾有什么拿得出手的财物,满眼焦急,这时鲁云看到秋心这样,轻声说了句,“爹爹!”
“不行,这彩礼老朽是要定了,不论是偷是抢,还是如何,没有彩礼休想娶我女儿。”这时鲁云反而比秋心更加紧张,不知道自己老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是又财迷心窍了?
突然,院外响起一阵脚步声,三人同时转头看去,却是周昌,手中端着盘子,走进门来,秋心真是气急,就要将他赶出去,正与鲁云父女商量,又被此人打扰,如何忍得?
就在此时,周昌微张着嘴,口齿不清,说道,“秋公子,鲁老爷,我家老爷为了赔罪,特送来金条十根,还望笑纳。”说完,揭开盖着地红布,然后停也不停,放下盘子,就跑出门去。
真是雪中送碳,秋心见此,倒是有些后悔打了此人两次,如今彩礼送到,不知鲁岑可还有什么要求,于是试探性地问道,“鲁老伯,不知这些可算彩礼么?”
这时鲁岑已被这耀耀金光占据了双眼,上前握着金条,用袖口不断擦拭,狂喜之色,显露无疑,鲁云和秋心见了,都哑然无语。
等到鲁岑将金条一根根收起,这才重新坐到椅子上,越看秋心越觉得满意,自己辛苦酿酒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想不到秋心一来,就让周家送来这么多钱,于是轻咳两声道,“这彩礼,我觉得有点少啊。”
“鲁老头,你莫要太过分了。”鲁云一咬牙一跺脚,却是爹爹二字都没有了,秋心也吓了一跳,平日里鲁云温柔娴静,竟然会这般凶。
“臭丫头,你急什么?适才不是还要将秋公子往外赶,如今怎得又向着他了,你真的是要气死老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