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口将主流里的水放走了不少,她的船儿差点儿顺水流到那地势较低的田里,便顺手将那正在往田里放水的缺口拿了泥巴堵了起来,这下,她们的船儿便可跑得更远了
乔莲藕正抬起头来看这一派繁忙的景象,想给自己找件事情做的时候,却见队长夫人——与妈妈秦瑛一直过不去的张大红扛了锄头远远过来了。
乔莲藕皱了皱眉。她实在不想看到这个尖酸刻薄的女人
见张大红往自己这边走过来了,便转身就走,想离她越远越好。与她,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
刚闷头向前走了几十步,突然听到后面吵闹起来,回头一看,只见张大红拿了锄头边在水渠边使劲地挖着什么,边破口大骂:
“一群女娃子是哪家的嘛啊,把我往田里放的水都堵了,手痒得很是不是?真是只晓得生养不晓得教育,老娘今天好不容易在上面守了这么久,才放了这点水下来,就让这些不要脸的女娃子给堵上了……”
乔莲藕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心里也突突地跳个不停,羞怒渐渐地涌了起来。
要知道,在周家坝这个地方,“女娃子”是当地村妇用来骂人的话,每个女孩子听到有谁骂自己这三个字,都会非常难受的,大人听了,也会不依不饶非得要与那骂人的人打一架的。
田里的男人女人被这骂声吸引了,都抬起头来,朝张大红这边看过来。
张大红嘴里骂骂咧咧,手上的锄头狠狠地挖着,飞溅起来的泥点子和水花到处都是,全部溅到了正在几米外玩耍的莲藕和莲蓬以及另外小孩子的身上。
乔莲藕知道,这张大红是拿小孩子出气呢。但是你一个大人怎么可以拿那么小的两个女孩子出气?出气也罢了,还当着人骂那以难听的话来?
乔莲藕气得心都快跳出胸膛了。是的,如果别人骂她自己,她一切都可以忍受,但是骂她两个最疼爱的***,她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忍下来的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乔莲藕回转身,朝着张大红走去,她要保护她的妹妹,她不能让她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重生前,他们一家老是被张大红欺负,现在重生了,如果还是老样子的话,那她重生的还有什么意思?她怎么好意思面对自己的良心?
“张大红,你骂谁呢?”乔莲藕也不想客气,直接唤了张大红的名字。
大人不自重,也怨不得别人不尊重她了。何况,对这样蛮不讲理的女人,也用不着对她客气。你本来是尊重她,她却要以为你是怕她,只怕以后会愈来愈张狂和无理取闹的了。
恶鬼还怕蛮端工。
她是恶鬼,那你就做一个蛮端工了,只有这样,才能一物降一物。
张大红见乔莲藕一个小孩子居然直呼她的名字,要与她理论的样子,心理上一下子受到了极大的刺激想她堂堂的队长夫人,在村里一向是只手遮天的,哪里容得下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与她直面相对?于是,气极败坏,瞪眼咧嘴唾沫横飞地对乔莲藕说道:
“骂谁?当然骂把我这缺口堵上的人了乔莲藕,你想干什么?你不要以为给家里挣了一台电视机就觉得自己了不起完了好不好?你以为你们家里就不得了了吗?搞搞清楚,现在你的爸爸得了病,失踪了,现在死活都不知道呢,你还在这里神气哼什么东西——”
张大红把骂人的对象又转到乔莲藕身上来了,这还不算, 连带着乔莲藕的爸爸一并在嘲讽。
乔莲藕觉得她狗急跳墙骂自己都无所谓,但是他不能侮辱她的爸爸,那到现在还生死未卜的爸爸
一提到爸爸,乔莲藕一下子泪就下来了,那是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最不想让别人粗暴伤害的地方,但是现在张大红居然这样说爸爸乔振轩,这已经突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