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美的苍白小脸,狼狈的叫人惊诧,却又凄美的令人心惊。
她似惊吓太过,根本没发觉四周的景象,只跌趴在地上,万分恐慌地往身后瞧,似有怪兽在追赶着她。那模样像个被利箭所伤已惊乱失措的麋鹿,又似被烈风暴雨浇打地飘摇碾落的白梨花,叫人瞧一眼便心生怜惜和不忍。
众人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花道那边又追出来一个妈妈来,那妈妈面色狰狞,神情焦急,目光凶厉,显然这姑娘要逃避的正是追她的此妈妈,想必将她伤着的也正是这妈妈。
宋氏见宋妈妈紧追着苏璎珞冲了过来,本就难看的面色又白了两分,射向宋妈妈的那目光简直能将她生吞活剥了,她迅速冲身旁的高妈妈使了个眼色。
高妈妈自然明白宋氏的意思,忙上前一步,怒喝道:“哪里跑出来的贱婢,惊扰了夫人的贵客还了得,快将她堵了嘴拖下去!”
宋妈妈见苏璎珞跑出院子便感不妙,她追出院子,苏璎珞早已跑出老远,她眼见苏璎珞跑去的方向正是园子这边,当即吓得面色都白了忙慌慌张张地追。她追着,却见前头平素连走路都不敢抬起头的三姑娘竟一面跑,一面不慌不忙地扯乱了发髻和衣衫,一面还不忘回头冲着她怪笑。宋妈妈气得面皮发抖,知道若叫三姑娘这模样被人瞧见,后果将不堪设想,便越发穷追不舍。
谁知她眼见快追上了,三姑娘便加快了速度,一路更是专挑那无人的僻静道路跑,加之今儿婢女们多在戏台子这边伺候,这竟使得她追了一路也没碰上个帮手,倒叫三姑娘引着她冲撞了贵客们。
宋妈妈感受到宋氏射过来的目光双腿都打颤了,听到高妈妈的那声喝,她才惊悟过来,忙冲众客人欠了个身,道:“这贱婢打碎了琉璃盏,自伤了脸,知道闯了祸竟还不服管教,跑过来冲撞夫人们,老奴没看住,夫人们恕罪,老奴这便拉她下去。”
她说着甩了滚圆的膀子一面解下腰上汗巾,一面便朝苏璎珞冲了过来。却于此时,苏璎珞抬起头来,她慌乱四顾,似刚发觉周围景致和人群,面上瞬时闪过惊诧和惊惶来,接着却不待宋妈妈和婆子们靠近便爬起来冲观戏的宋氏等人福身,口中喊着,“奴婢知错,奴婢这便退下。”
苏璎珞说罢便垂下了头,掩饰了唇角一抹讥诮笑意。而宋妈妈和两个婆子已冲到了近前,二话不说便去拧她的胳膊。
众人见她竟不挣扎,且口中自称奴婢,便也相信了宋妈妈的说辞。岂知却于此时,站在宋氏身侧刚贺过寿的乔恩岷却惊讶地道:“三妹妹?且慢!”
他这一声着实不小,登时众人色变,心中各有所思,气氛再度凝滞。宋氏本见苏璎珞知趣儿,而婆子已要堵上她的嘴将人拖下去,面色已好看了些,此刻听闻侄子这声喊,当下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来。
“三妹妹生了重病,此刻正在落英院休息,这贱婢怎会是三妹妹?分明是月华院的粗使丫鬟秋月,秋月和三妹妹长的倒有几分肖似,表哥就见过三妹妹一回,瞧错了也是难免。”宋氏未语,倒是端坐在宋氏身后的嫡出二姑娘苏瑛玥开了口。
她这一打岔,乔恩岷便也狐疑了起来。实在眼前姑娘此刻浑身狼狈,脸上又是散发,又是血污的,她方才抬头四望目光曾对上自己,他瞧的清楚,那盈盈若秋水鸿波的眸子,楚楚动人的模样,分明便是那个娇弱可人的三姑娘。可既然二妹妹都说只是肖似,这姑娘又自称奴婢,想必当真是自己眼拙了。三姑娘就算是不得宠的庶女,也不至于被一个婆子如此追着打骂。
乔恩岷正心下念叨,却又有一个妈妈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这新赶过来的正是云妈妈。
她奔过来便瞧见了宋妈妈和两个婆子正在拉扯苏璎珞,当下她便像护犊的疯牛,尖叫一声便甩开正欲阻挡她的丫鬟们冲到了苏璎珞身边,一面推开宋妈妈,一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