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纵心中有怒,可也没打算就舍弃这个儿子,故此还是将弹劾一事儿压了下来。
待得过了数日,秦严从外头办完差事回到京城,皇帝便将秦严召进了御书房中,和颜悦色地说了先前秦严被弹劾一事,道:“子虚乌有,捕风捉影的事情,言官竟然也敢上禀到了朕这里,那两个弹劾的言官朕已经重重训斥过了,只这事儿还是让你受了委屈,这次的差事你也办的漂亮,说吧,想让朕如何赏你?”
秦严对遭弹劾一事儿倒是没什么反应,他行事不羁经常被弹劾,早便习惯了,只瞧了眼皇帝,蓦然起身跪下道:“微臣确有一事儿望皇上替微臣做主。”
天玺帝不过是一说,倒没想到秦严会真有事相求,而且还如此的郑重其事,这个外甥一向冷漠,也从没主动要过或者求过什么,天玺帝一时间倒是来了兴致,连靠在龙椅上的身子都坐直了,笑着道:“哦?何事?你且说来朕倒要听听何事儿竟能让阿严这般郑重其事求到朕面前来。”
秦严面上倒露出了几分不自在来,天玺帝见此越发笑意蔓延,一脸期待。
秦严垂头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过了一瞬才道:“早先皇上赏赐给微臣一枚玉佩,言道是当年高祖爷送予孝贤敏皇后的定情信物,还说将玉佩赏赐给微臣,微臣倘使有一日看中了那个姑娘,便可将那玉佩送给她,皇上自然会为微臣指婚,不知皇上可还记得此事?”
天玺帝闻言倒是一愣,完全没想到秦严会提及此事,半响他才回想起这件事儿来。
那还是几年前,秦严二十岁及冠礼上的事儿。大丰的男儿多是十六七便成亲,而秦严到了二十及冠,婚事却还艰难,又连续死了两个未婚妻。当时他的及冠礼是在靖王府办的,皇帝没参加,可皇帝却令太监送了一堆赏赐,还亲自为秦严取了字,事后秦严进宫谢恩,皇帝想着太后日夜为秦严的亲事操心,而秦严都弱冠之年了婚事还没着落,便随手将身上的玉佩摘掉给了秦严。
那玉佩正是当年高祖和其皇后的定亲信物,高祖却是天玺帝的祖父。当时将玉佩给了秦严,天玺帝也确实说了那么一番话。
这是这一晃数年过去,秦严还是光棍一条,天玺帝也早忘了此事,现如今被秦严提醒,他顿时来了精神,道:“怎么?臭小子这是终于看中了哪家姑娘?”
说起来,秦严也是皇帝看着长大的,对秦严一向疼如子侄,太后镇日愁着秦严的亲事,天玺帝虽然不是太后亲出,可和太后却也有母子之情,对太后一向是孝敬的,故此也一直忧心着秦严的婚事,此刻见他自己开了窍,自然是龙颜大喜,言罢见秦严冷峻的唇角微微抿起,显出几分不自在的窘迫来,天玺帝哈哈大笑,道:“你快说说,看中了哪家的姑娘?只要门当户对,姑娘是个好的,朕这便予你赐婚,让礼部亲自操办亲事,也好让你皇祖母早日安心。”
秦严闻言却道:“微臣确实已经将那玉佩送了人,这事儿微臣想亲自告诉皇祖母,那姑娘……年纪还小,等过了年方才能够及笄,微臣想着还是等她及笄了再请皇上赐婚为好。”
如今定安侯府的姑娘名声大毁,本来璎珞的出身便太低,皇帝不会同意赐婚,这会子便更不可能了,秦严今日提起此事,也不过是先做个铺垫,来日真请赐婚时也好少些阻力。
大丰的姑娘一般都是过了及笄礼定亲的多,越是娇养的女儿,嫁人越要晚上一些。皇帝听闻秦严的话倒也没多想,只当人家姑娘是个娇贵的,秦严疼惜那姑娘不愿违了那姑娘家人疼惜女儿的心意,不由一脸笑意的打趣道:“好小子,如今也知道怜香惜玉了。”
天玺帝到底忍不住好奇,又道:“既是过了年就要及笄,那这年纪也不算小了,可以先定下了亲事,让礼部慢慢的走六礼也好,你且先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