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渊离了孟园,去到保安堂带着母亲回了住处。
两间破破烂烂的茅屋,风大了就往下掉泥土。
下大雨就要拿瓶瓶罐罐接水。
刚到门口,就看见房东王秀才等在门口。
看见谢渊就一脸歉意的走过来,拱手道:“谢郎君,你可算回来了。在下正有事同你商量呢。
你看这房子老旧不宜居住,你还是带着你娘另寻他处吧。
年后的这三个月房租我也不要了。”
“怎么这么突然?”
“哎,没办法,你也知道我儿子爱好养狗,养在家里人多不便,他硬是看上了这里,要推倒重建。建造狗舍……”
两人正说着,王秀才的独子王灿带着几个工匠模样的人大摇大摆的过来。
“爹,你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赶紧让他们滚!
又冲谢渊道:“每月连一百铜板都交不起的穷鬼。赶紧带着你那病秧子老娘去城南破庙去,去的早了还能跟乞丐抢个好位置……”
说罢哈哈大笑,指挥工匠,“你们几个快点,把这房子拆了,我要给我宝贝们盖个新家……”
谢渊气的脸色铁青,双手紧握要上前理论。
王灿玩世不恭的嬉笑道:“哟!你小子还生气了,这是老子的房子,爱让你住就让你住,不让你住你就赶紧滚,还想动手是吧。”
“你来啊,有本事打我啊!”
挑衅着往前凑。
“王灿,你欺人太甚!”
王秀才赶紧推搡着儿子后退几步。
“灿儿,你收收你那性子,我这不是和他们商量着吗?说话注意点,不可把话说绝!”
王灿不耐烦的一甩头发,“爹,当初你就不应该让他来住进来。你赶紧让他们走,我的大将军还等着住新家呢……”
王秀才又来到谢渊身旁,一个劲的道歉,“对不住啊,谢兄弟,孩子都被我和他娘惯坏了。”
“你们还是赶紧收拾收拾搬走吧,不然一会东西都埋里面了……”
看着远处王灿的嘴脸,再看几个工匠开始拆房子。
谢渊咬了咬牙,看来她的提议,他不用再考虑了。
“娘,你坐着,我去收拾东西。”
些渊扶母亲一块石头上坐下,自己跑进屋里收拾东西。
不过也没什么东西,过冬的衣服开春就当了的。
只有春夏的衣服和他的一些旧书。
不一会就收拾好了。
谢渊提着两个箱笼看着已被扒了房顶的房子。
目光晦暗,扛起箱笼,带母亲离开。
去孟园。
装衣服的箱笼还好,装着书的那个箱笼却是异常沉重。
他有心想先去孟园报个信借个车马来,又不放心母亲独自在这。
只能拖着行李,带着母亲一路行走。
母子两人走走歇歇,到得孟园时,已是掌灯时分。
谢渊早已累的双腿发软,多年来所受的苦楚和委屈在心中发酵,在此刻达到了一个极点。
他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像老鼠一样被人四处驱赶。
在安静的夜里,他突然就想起了孟沐曦的话:
人有冲天之志非运不能自通。你我相遇,皆是时也,命也……
他微微颤抖着叩响了孟园那扇朱漆大门。
门房的人已经歇下,听见叩门声也不敢怠慢。
连忙应了声,“来了,来了!”
打开门,提着灯笼近瞧了瞧。
“这不是大小姐的客人……叫,叫……?”
谢渊冷冷的道:“谢渊!”
“对,谢先生,里面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