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她,缓缓地道:“我只将他救出来,交到你的手上,别的事情,我一概不管。”
一概不管……
他能做的,只有这个……
君浣溪轻轻看他一眼,点头道:“临风,谢谢你。”
“只要你以后不会恨我就好……”卫临风凝望那苍白的容颜,喃喃说着,微颤一下,又抬高声音道:“我会找几名帮手,乔装成宫禁侍卫去长青宫,趁宫卫换防之机,潜进殿去,这里只有一刻种不到的间隙……”
君浣溪接口道:“我这就向季回春申请值守夜班,今晚子时行动,然后我会想法把长青宫侍卫调开一会,至少帮你争取更多时间。”
沈奕安担忧看她:“你身体这样,就不要去了,大不了我来想办法。”
君浣溪摇头道:“不行,必须我去,你们俩另有任务。”
这套计划早已考虑周详,自己先行进宫,司职接应,并通知穆易下令明目张胆去长青宫抢人;卫临风带人从当年京郊的山洞进入密道,直入甘泉宫,暗中营救;沈奕安与黄芩带着自己手绘的图样在京城各种复制,四处联络武林人士,佯装暴乱进宫皇城。
这三方力量齐聚,里应外合,不说百分百,至少能有七成把握,救出人来。
结束之后,宫中之人从甘泉宫暗道退出,次日凌晨在山洞处汇合。
趁着他们讨论之机,让黄芩递了银针过来,悄悄给自己扎针提神。
待得精神好转,当下与几人一同商议,完善计划,卫临风又做了几点补充,末了,沈奕安插上一句:“临风带人进宫,会不会打草惊蛇,对方会对阿略不利?”
君浣溪摇头,收针入囊,沉吟道:“我觉得不会,至少,泠月不会……”
那日在长青宫一见,自己自认没有看错,泠月的憔悴与惶然不是装出来的,她也是爱他的,虽然在天子之疾这件事情上,尚不知她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废话少说,这就各自做事吧!”
自己在宫中这两日,借着与宫人侍卫攀谈之机,暗中打探好了光禄勋郎中三将夜巡的安排,今晚正好轮到是孟玉堂值守,天时地利人和,机会如此难得,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
太医署这一日事务不多,从诏狱回来,好好休息调理了下,然后径直走向太医令季回春的房间。
“季医令,我想趁着夜晚署中无人,静心整理防疫总结,今晚让我在署中值守吧。”
季回春正在看书,闻言却是不动声色,只抬头看她一眼。
“你去诏狱做什么?进宫没几天,就去了两次。”
哦,被人发现了?
君浣溪挑了下眉,实话实说:“我那师弟昔日被先帝下过诏狱,有一位狱监对他照拂有加,他知道我这回来京城,特地叫我去感谢下人家,不想我人还没找到,就进宫任职了,只好去诏狱打听……”
季回春轻轻嗯了一声,道:“诏狱里关的人太多太杂,被人看见总是不好,你下回小心些。”
君浣溪怔了一下,搞不清他的态度,正在迟疑,季回春又道:“若是再有机会去,请帮忙转告几位医官,我也是在想办法救他们出去。”
“是。”
“还有——”
季回春举目四望,突然压低声音道:“令师弟……君大夫是不是也到了京城?”
君浣溪大惊,勉强笑道:“季医令怎么这样问,我不是说了吗,我那不成器的师弟逍遥江湖去了,这会还真不知在哪里快活喝酒呢!”
季回春轻叹一声,摆手道:“我也就是问问,想着见旧友一面,再说他当年与陛下同为先帝御封的四大公子,情谊深厚,我还以为陛下病重,他一定会回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