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浣溪笑道:“也没什么,他们是去封邑出公差,顺道载我一程。”
君正彦点了点头,状似不经意道:“人家总是辛苦护送你回来,这番心意,日后要好生感谢才是。”
君浣溪埋头吃饭,含糊称是。
刚进大门的时候,一心只在老师身上,确也顾不上其他,到了晚饭前再出去查视,一干人马十分自觉,门外也无半点痕迹。
那侍卫队长临走之前,倒是特别叮嘱了一句,若想返回京城,则在大门上挂个红布条,届时自然有人备好车马,上门来接。
只是,自己其实并没有想好,到底要不要回去……
寻亲顺利,一夜好眠,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才起身穿衣,推门而出。
白芷经历这几年艰辛生活,心性转变不小,虽然那丝顽皮本性还基本保留着,不过比起当初还是懂事了太多,早早开门做事,迎接客人。
君浣溪看了下,小镇百姓不多,这药行生意并不繁忙,他一个人完全可以应付过来,于是打消帮忙的念头,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朝着君正彦的房间走去。
老人一向早睡早起,此时已经坐在房里看书,见她进来,立时面带笑容道:“昨晚睡得可好?”
君浣溪走过去,恭敬跪坐:“回到家里,自然睡得好。”
君正彦笑道:“昨日你说在编纂医经,这是好事,你一定要坚持下去,写完之后,先给我看看,再争取付版印刷,流传于世,你老师我面上也有光彩。”
“弟子才完成一半多,手稿还留在——”
嘴里说着,心头一个激灵,走得匆忙,忘了把医书带走,真该死,这要紧的事情又落下一件!
面上却是笑容不变:“嗯,手稿还留在芩儿那里,我以后再请老师检查。”
君正彦微微颔首,忽又抚下额,平声道:“对了,你的东西一直放在我这里的,这会你就拿回去吧。”
君浣溪听得一愣:“什么东西?”
君正彦没有作声,过去榻前木柜,从中取出一个葛布包裹,推到她面前。
君浣溪目测下那包裹的大小,也不甚在意,一边笑,一边动手去拆:“老师给我留什么好东西了……”
包裹拆开,一样灰白绵软的物事静躺其中,呈现眼前。
竟是……那件灰狼皮里的披风!
君浣溪震惊抬头,双目盈泪,声音不住发颤:“老师,你……”
当初恰逢宫廷政变,走得匆忙,后来又遇烽烟战乱,自己原本以为这披风早已遗失,不愿想,也不敢提,谁知竟在此时此地出现!
君正彦叹气道:“傻孩子,哭什么呢,你的宝贝东西,老师哪敢轻易舍弃,这些年,一直保存得好好的,等着你回来还你。”
“老师……”
抚着那柔软温暖的皮毛,声音里有丝哽咽:“弟子,不知当怎么感谢老师……”
“你这孩子,尽说傻话,跟老师还说什么谢不谢的!”
君正彦声音拨高了下,随即又降下去,低沉道:“阿溪,老师这几年虽然人在偏远地方,远离京城,对于天子的事情还是略有耳闻……你说,你和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君浣溪擦了下眼睛,摇头一笑:“我无甚打算,明日就送信回京,把芩儿叫回来,我们一家团聚,今后好好过日子。”
君正彦连连看她好几眼,花白的长眉拢了起来:“我以为,你会把我们接去京城……”
“老师……想去京城生活?”君浣溪大大吃了一惊,“待在这里,难道不好么?”
“阿溪,你还不明白么,人在哪里并不重要,关键是你的心……”
君正彦看着她,轻轻叹气:“这些年来,你执意不嫁,应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