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在这里守着,”庾睦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去,答道:“要是你不习惯,那我再喊两个人进来一起伺候着。”
“哎,不用了。”
萧挽缘失笑地摇头,不过就是感冒罢了,这要换了前世,那也就是吃点药挂个水的事,甚至连班还得照上呢,哪里需要专人“伺候”了。
“行了,你说一声,让外面守着的人也都先去休息吧,你要真不困,那我们说会儿话,”萧挽缘想了想,慢条斯理道:“要是困了,就再搬条被子来,咱们一人一边睡。”
“不困……”
“猜你也会这么说,既然这样,过来坐吧,”萧挽缘伸手,把他引到一边坐了,想起方才庄瑶毫不掩饰的嫌弃,也是无奈。叹道:“哎,先前咱们说到哪儿了?对了,以后易儿恐怕要在你这里教导的,你不介意吧?”
庶出的子女,原本也就该在嫡父身边教养。但萧江愿屋里算是情况特殊,一来庾睦眼盲不便,二来孩子出生没多久他们妻夫二人就离开了家中。
但既然他们回来了,家中就当有个尊卑嫡庶,就算是冯明秀忠厚老实,等萧易大些,也是回要到他们身边。既然这次的事冯明秀脱不了干系,索性就趁着这个机会把孩子的事也一并安排妥当。
说到萧易,有些窘迫的气氛倒是淡了一些。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想想以后对萧易的安排,桌上蜡烛就快要点到头了。萧挽缘支起身吹熄了,见庾睦还笔直地坐着,索性自己起身,就着外面透进来的一点光,到橱中搬了条被子出来,顺手拉着他躺下来:“大冬天的,在那儿坐到天亮非把你冻死不可。还是过来一起躺着吧。”
“我不……”
“你不困我困了,”萧挽缘抢先一句打断他的话,摇头调侃道:“放心吧,这风寒不会传给你的。我保证离你远些。”
庾睦被她半劝半拖地弄得躺下,虽然闭上了眼什么都没再说,心里却是跳得一阵稳一阵乱,现在的情况让他觉得有些无所适从,自从除夕那天后,每日里对着萧挽缘,已经不知是该继续把她当做萧江愿,还是该时刻提醒自己她只是占了他妻主身体的陌生人。
他隐约觉得,事情似乎有什么地方超出了原先的预计,变得有些不对劲了。
萧挽缘的风寒的确不算严重,退了烧没过两天就好了起来。到了初十开外,走动的亲戚好友少了,家中也没有前几日那样忙碌。大房里总算是清闲了几天,只眼看着要到元宵,才又各个屋子地忙开。
包元宵,扎花灯。来来往往几个小厮手里,都拿满了东西,像是有些忙不开。连过了年就足不出户的冯明秀,也带着萧易出来帮忙扎了几只鱼龙花灯。
还没入夜,庄瑶就带着人把各房门口都悬上了花灯。几个在他面前得宠的小厮还讨了情,打算到街上去逛灯会。
“大小姐,您怎么不带少爷也出去走走?”
“暮雨,胡说什么?”庾睦听他忽然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既是惊又是恼,不悦道:“这种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在大小姐面前多嘴多舌了?”
暮雨得了他一通训斥,自然不敢再说,把煮好的两份元宵放在桌上,行了个礼便退下了。萧挽缘见庾睦手指无意地捏着棋盘一角,念头一闪,心道莫非他这些日子的冷面相对是在紧张么?
“庾睦,外面大家都闹得很,我们这么闷在屋里也着实不合时宜,还是出去走走吧。”
“我瞧不见的……出去了也没有意思,反惹得旁人也不尽兴……”
“没事,咱们不出院子,就在自家走走。”
她一边说着,便把手里棋子放下了。庾睦听得声音,想想她说得也有理。虽然心里觉得不对,也一时想不出理由拒绝,只好点点头随着她走出去。
院中下人见两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