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在堂,急于抱孙,故此勉强应允。不过成亲之后,其妻戴氏性情温婉贤淑,不但家务打理得有条不紊,且还通诗书,写得一笔好字,终于使得吴季重回心转意,对她宝爱有加——吴质曾经给是勋写信,提过这事儿来着。
当下是勋迎至府门前,只见鱼他正带进一名少妇来,看年龄似乎还不到二十岁,穿着简朴,但胸臀不凸,身形显得非常单薄。这少妇还怀抱着一个幼儿,见到冠冕堂皇的是勋,当即拜倒在地,抽噎道:“请司直救奴丈夫!”
是勋赶紧双手虚扶,请她起来,随口便问:“此季重之子乎?”戴氏回答说是,单名一个“应”字,年方四岁。是勋吓了一跳,心说这年月都论虚岁,那就是个实际才三岁的娃啊——问戴氏难道你就抱着这么小的崽儿从广衍县一路跑来许都的吗?戴氏点头,说数月前吴质携他们母子一起前往广衍,坐衙不过数月,突然被拘,押赴许都,她便抱着孩子一路追随、照顾。如今吴质已被押进相府,所以她跑来是府上求救。
是勋不禁心生敬意,当下详细询问吴质被捕的经过。
原来这年月的特务组织“校事”,结构还很简单,不比后世的东西厂、锦衣卫,在各地都设有人马,校事的耳目确实遍布曹操辖区,但大多只是负责探听、侦察的临时工,是并无捕人之力的。好在校事初设是在军中,故而有权调动各地驻兵协助捕人,此番逮捕和押送吴质,就是动用了驻扎朔州的张郃所部。据戴氏说,她对吴质究竟做了什么,有什么把柄落在校事手上,并不清楚,但吴质被捕之时,却说过这么一句话:
“风传虚证,如何能入某之罪?!”
是勋暗中点头,于是就让鱼他去禀报曹淼,请夫人出来接待戴氏母子,寻一偏院暂时安置。然后他在院中踱步少顷,最终还是跑到关靖那儿去了。
关靖正在跟诸葛亮手谈,见是勋进来,微微而笑:“想是吴季重已入都矣。”是勋朝他一摊双手:“如今,如何处?”关靖说什么如何处?咱们不都已经商量好对策了吗?主公照行便是。说着话不再搭理是勋,转头去催促诸葛亮:“孔明,可速落子,卿此角已死,便冥思苦想,终究无用。”
是勋轻轻叹了口气,说好吧,那我就去照原计划执行了,若有曲折,再来请教关先生。于是返回书房,笔走龙蛇,写下一道辞表,命鱼他送去丞相府上。辞表的大概意思是:听闻吴质因为犯法而被拘拿,吴质为我所荐,所以他的罪便是我的罪,合当连坐,故此不宜再于相府中任职,即在自宅反省待罪。
不出关靖和是勋所料,这份辞表递上去没多久,太阳还没当顶呢,五官中郎将曹昂便亲自来访。(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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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席藁待罪
曹昂是曹操的继承人,官拜五官中郎将——这职务原本跟左、右中郎将一起,都是分统三署郎官的,然而汉末已无三署郎,五官中郎将就成为了一个空头衔。前不久郗虑推荐曹昂担任,以为丞相之副贰,说白了,品级骤然提升,变成了副宰相。
如此尊贵之人登门来访,按道理是勋应当亲自出门去迎接。可是曹昂递了名帖进去,却只见是府管家鱼他迎将出来,不禁疑惑地问道:“汝主安在?”鱼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席藁待罪矣。”
所谓“席藁待罪”,就是官员穿上一身白衣,打扮成个囚徒模样,跪坐在草席上等待发落——是勋前一世在古装韩剧中就见到过类似花样,或者一大票官员,或者一大票妃嫔,素衣负席,跑去堵国王的大门请罪。不过那多少有点儿要挟的意思了,真正席藁待罪,就是在自家待罪,没有堵上门去的道理。
史书上记载,田稷子曾经身负草席,去向齐王请罪,那就跟负荆请罪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