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木桌案都跟着颤了颤。
人心所向显而易见,方剑齐那张早已阴云密布的脸孔愈加黯沉几分:“这里轮不到你们说话!”怒吼着,此人鹰隼般的视线转向陆天皓,毫不掩饰眼底不断升腾的狠戾:“程颜是你的下属,所以对于她今天犯下的错误,你必须立刻给我个交待!”
箭在弦上。
迎上对面射来的慑人目光,陆天皓深不可测的黑瞳忽而敛去锋利,平淡至极,再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如果不是程颜无意间瞥见——他在桌子底下紧攥成拳的大手,他此刻漠然的样子几乎骗过了所有人的眼睛。
末了,他动了动薄唇:
“既然这样,从今以后程颜的一切都由我负责。”
举座哗然。
波澜不惊的“一切”两字,听起来仿佛别有深意,又仿佛只是在就事论事。程颜的眼皮莫名地跳了跳,心中的某根弦忽的就被拨动了一下,生生一颤。在这五味杂陈的心境中,她的眸光并未移向男人的脸庞,而是——
若有所思地落在那双隐忍的拳头上。
但不管陆天皓的克制为何,他此言即出,反倒衬得方剑齐的咄咄逼人有失风度了,因此,论气场——陆天皓可谓完胜。
显然意识到这一点,方剑齐也不再追究,他只是阴着脸说:“如果以后程颜再出任何纰漏,我就唯你是问了。”言毕,他大手一挥,草草宣布散会。
大家在面面相觑中鱼贯走出会议室,主位上的男人依旧端坐着没动,幽沉的声音再度响起:“你——,留下来。”
走到会议室门口的陆天皓脚步一顿,下意识地驻足回头。
他看向方剑齐手指的方向——
是程颜。
他为何将程颜单独留下?
疑窦丛生,陆天皓不由僵在原地。
直到会议室的大门“砰”一声从里面关死,他才不再踯躅,大步流星地走向办公室。不过没走几步,他刚舒展的眉宇就再次涌起一丝郁色,冗长的走廊里隐约传来同事的窃窃私语:
“你们说程颜与方总是什么关系?”
“我更想知道她和陆总监的关系呢。”
……
陆天皓原本不屑理会这些闲言碎语,但此时,他不由抚额自嘲,自己就是个傻B,居然替人家的“小三”扛麻烦。
**
第二天大清早,程颜致电陆天皓,请病假。
凑巧的是——
方剑齐也没进公司。
两人一同消失,不免令陆天皓另有所思。他从总裁办得到消息,方总独自去临市出差,连司机都没叫。玩味“独自”二字,他嗅到某种欲盖弥彰的气息。
……
陆天皓的公寓位于B市东区,三房一厅,既简约又奢华。常年一个人生活,他习惯享受安静,如若下班后没有应酬,他有时会和家佑喝个小酒,或者回家遛狗。
暗夜笼罩,掩退星月的光华。
身材英挺,头戴棒球帽的男人牵着条黄金猎犬,在公寓附近的花园散步。此狗名为Luca,是半年前陆天皓从宠物中心领养的,性情敦厚温顺,待它解决完生理问题,陆天皓从裤袋里掏出手机,顺手拨出个号码。
长久的待机音乐,令人等得有些不耐烦,他正欲挂断电话,猛然有副得天独厚的大嗓门闯入:“喂,陆总监啊?”
居然不是熟悉的甜美声音?
陆天皓把手机挪开耳畔稍许,面露疑惑:“伯母,程颜呢?”
听到此人的磁性嗓音,程母的语调亢奋:“她今天上班忘带手机了,现在还没回来呢。”对女儿请假一事,她显然蒙在鼓里。
心里的疑惑似乎得到验证,陆天皓的目光转瞬阴翳起来,他淡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