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糾結時,便見姜書和顧采邊說邊笑地回來了。
趙振大鬆一口氣,不好責怪顧采,只朝姜書瞪眼:「亥時才回來!在紫虛峰你也敢這樣?」
姜書詫異道:「師兄,我還在試煉,不是你叫我多走走?」
趙振無話可說,待見著她笑吟吟與顧采說話,毫無防備猶在做第二日相邀,那呆頭鵝似的顧采竟還答應了,他心情立即變得更差。
「明日師兄也一同去。」趙振護犢護得厲害,還要拉上旁人,「元曦也一起……」
一語未了,卻發覺秦晞早已不見人影。
浴池內熱氣氤氳,秦晞愜意地泡在溫水裡,輕輕拉開半扇木窗。
他可不想管趙振的壞心情,免得敗了自己的好心情。
自令狐蓁蓁說了「患難之交」的話,他驟然輕鬆不少,連覺都睡得特別香,方才問靈風湖修士借了練武坪活動一番筋骨,更是神清氣爽。
月色朦朧,夜風帶來庭院裡桃李芬芳花香,秦晞只覺許久不曾這般閒適,手掌微微合攏,再張開時,一枚細小的風雷飛劍便無聲無息飛旋而起。
他曾設想過風雷飛劍最完美的模樣:既有可怖的殺傷力,又要無比迅疾,還要無聲無息。無論是龍群飛刃還是風雷飛劍,唯一敗筆處便是太吵。
他一直在嘗試如何讓風雷飛劍寂靜下來,想不到在對付溫晉時奇蹟般成了一次,加之後來為了遮蓋龍群飛刃的靈氣痕跡,他從湖底出來時將風雷術用到了極致,突生領悟,終於抓住了訣竅。
秦晞正把小飛劍玩得不亦樂乎,忽聞前院傳來人聲,顧采不知與誰說話,過了沒一會兒,卻是令狐蓁蓁的聲音響起:「顧師弟,可否把你的名和字寫給我?」
她還沒睡?怎麼突然分得清名與字了?大晚上跑去問顧采要這些是何意?
顧采一面唰唰在紙上寫,一面道:「令狐師姐,我想過了,靈風鎮外有一座密林,只要在那裡撐開引霧結界,便無人能窺視,不知師姐能否在那裡給我觀摩一下龍群飛刃?當然,是等師姐徹底休養好之後。」
他倒是對龍群飛刃念念不忘,按令狐的性子,多半要答應。
輕柔的聲音響起,出乎意料,竟是拒絕:「我賠你十兩銀,這件事不行。」
顧采反而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太唐突,令狐師姐必有自己的難處,龍群飛刃一事就當我沒提過,好嗎?師姐要不要進來喝杯茶?」
秦晞忽覺他那對誰都溫柔的腔調聽起來分外刺耳,都亥時了,喝什麼茶?
他穿好衣裳,「霍」一下拉開房門,清亮月色豁然映入眼帘,前院空蕩蕩地,只有令狐蓁蓁俯在花樹石桌上埋頭不知寫著什麼。
夜風拂過她身上薄軟的羽衣,雪白的袖子簡直像半透的——明明體力不濟,還撐不起真言,竟穿這麼少吹冷風。
她見著他立即招手:「秦元曦!原來你沒睡。把你的名和字寫給我看看。」
秦晞見她胳膊下面壓著一沓白紙,上面已寫了眾修士的名與字,瞬間醒悟她不知找誰學了傳信術。
莫名的不快從腹內上升到喉間,大荒人總是把他的話當耳旁風,說好了他來教,她又隨心所欲地忘了。
「誰教的傳信術?」他語氣淡漠。
她一下便察覺到他的情緒,抬頭看他:「碗剛才給我帶宵夜,我就順便問了下傳信術。你又不開心了?」
「師弟沒有不開心,是小師姐多心。所以你現在學會了?」
「還沒會,現在運轉不了靈氣,我先搜集名字。」她轉著筆皺眉頭,「不過你們中土人的名字真麻煩,不但有大名,還有字,有的還有號。學傳信術必須寫大名,可平輩又不能叫大名,為什麼?」
秦晞見白紙背面她還寫錯了許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