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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3 / 5)

盐漱口,或用手或杨柳枝揩齿。在小红那里时,小红穷,所以大抵都用青盐揩齿漱口;小红折用杨柳枝,将两端打扁,打成须状像刷子,蘸点青盐或齿药刷齿。进了赵府,她们给她一种膏蘸来揩牙,用的还是杨柳刷。不过,爷们用的当然不一样,就是地位高一点的下人用的也不同。他们的牙刷子是用马尾制的;爷们的牙刷子还皆讲究地用骨柄。

此外,皮肤的保养、头上这三千烦恼丝等等……皆是麻烦、皆是问题。官宦或富贵人家固然三日一洗头、五日一沐浴的,可平民百姓穷人家,哪能那般奢侈。像她被丢在这柴房里,一身又臭又脏,简直跟条咸鱼差不多。

什么霸主、什么阔少、什么浪漫、命运式的邂逅——啊,去去!再如此下去,她只怕要多老十岁!

“蕊珠姐……”细细的蚊叫声打断她的思绪。藕生取了水来。

可尚不及接过藕生递过的水,忽然传来隐约的人声。

“糟了,有人来了。”藕生一惊,吓得差点失手打翻水。

“你快躲起来。”听脚步声正是朝柴房这头过来。

片刻,赵总管领着几名家丁与婆子,从院子那头出现,掉了几千两似直冲着柴房而来。

“怎么办?二爷直到现在尚未醒来。”赵总管踱来踱去,不时抓抓嘴鬓上的须,无计可施。

咋儿个傍晚,二爷几乎是被随从从云架着回府的。一入府,几乎便倒下了,浑身滚烫仿如着了火似。身子一向硬朗健壮的二爷忽然倒下,简直把人急坏了。

从云不语,垂手立在床侧,额上满是汗珠,身形微微晃动。

“云爷,你从前日夜里就没合眼,我看还是去歇会儿吧。二爷这里我来就行。”从云一路护卫二爷回府,整日整夜守在二爷榻旁。他亦是浑身滚烫,强撑着。

“不。赵总管忙了一日了,想必十分劳累,二爷由从云照料便行。”向来沉默寡言的从云,脾性也跟他主子一般。

“可……”从云只听二爷的,连大爷都使唤不动他。赵总管只得摇头,又抓抓鬓旁杂冒的须根。

门吱呀一声,赵府大爷赵子宣推门进房。

“子昂醒了吗?”赵子宣身量中等,一脸方正。

“二爷一直昏睡不醒。”赵总管摇头。“大爷,时候尚早,您怎么不多歇会。”

“赵府的『阎罗』倒了,大哥他当然睡不着。”带着不合时宜的笑意的声音由廊外传进房里。

随即,一名俊秀、表情清朗,一身月牙白装束,系着葱白腰带,腰下垂系着一块翠绿玉佩的青年公子推门进来,身后跟着另一名同样装束,服色较深,年岁看起来较轻的年轻公子。

见两人进房,从云没动,只是颔首行个礼。

“子扬、子林,你们两人也来了。”赵子宣颔个首。

“三爷,您怎么这么说!”赵总管苦着脸。都什么时候了,他急得如热锅上蚂蚁,这三爷倒还有兴致玩笑。

“瞧你急得。大夫怎么说?”

“请了几位大夫,都说二爷是招了风、受了寒,加上劳累过甚,都积蓄在脏脉了,这才一发不可收拾,高烧不退。”

“我说嘛,平日我就劝二哥没事随我一道逛逛花楼,调剂心神,他偏就是不听。”

“三爷,”赵总管又苦起脸。“二爷都病成这样了,你怎么还说这些。”

“我这是替二哥着想啊。”语气轻快,近于轻佻,倒似几分幸灾乐祸。“赵总管,我瞧你双目无神、两眼发黑,一天一夜未合眼了吧?恐怕我二哥尚未醒转,你就先倒下了。”

“没法子呀,二爷院里全是些男丁跟婆子,粗手粗脚的,我不放心让他们照料二爷。”

“二爷有从云照料便行了。”从云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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