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妇大着胆,小心翼翼走上前,突地轻讶一声,急步上前,叫道:
“姑娘……你没事吧?”弯身探视那蜷成一团的黑影。
那团乌漆抹黑的东西又动了一下,从披散在肩处的乱发下露出一张白净的脸。一双大眼、挺直鼻梁,嘴巴大了些,稍嫌不秀气,但无疑是名姑娘没错,看起来年纪与少妇差不多,感觉还小了些。
“姑娘,你没事吧?”少妇又喊了一声,上前去扶那名少女。
少女茫然地望了少妇一会,才伸长腿,慢慢坐了起来。
“我……这是哪里?”她环视左右,一脸困惑。
“这里是徐家村,离京城不远。姑娘,你没事吧?怎么会在这里?”少女说的官话有着奇怪的口音,不过,倒也不难听懂,身上穿的玄色衣物与男人一般,上衣下裤,可剪裁式样极是奇怪。
“我……”少女仍一脸茫然。京城?难道是真的?
“先进屋子里再说吧。你站得起来吗?我来扶你。”
那屋子里头,除了桌椅,简直一无长物。里处用薄板隔开的地方,勉强算作是卧房。
“你好点了吗?姑娘。”
“我……”木板床真硬,她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骨头与床碰触的压迫感。“我……我肚子好饿!你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我……我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呢?这是哪里?你是谁?我究竟在哪里?——千思万想,她一直都想这样说说看,然后掩面无助一泣——
言情小说里大都有这样一个桥段,不是吗?可——哎哎,怎么都没人实际一点的提醒,肚子会很饿、很饿,柴米油盐吃穿拉撒这些事……
少妇与儿子互望一眼。道:“你等等。我正要准备早点呢,马上就好。”
说是马上,没有瓦斯炉、没有自来水,起灶生火再煮食,能吃到东西时她估计已是一两个小时后了。天都已经大亮。可是……
那稀稀水水、上头还漂着杂草似的东西是什么?
“很抱歉,家里没什么东西,我热了一点粥,加上一点菜丝,你快趁热吃点。”少妇盛了一碗给她。
她也不客气,一口气吃了——呃,喝了三碗。可说是粥,简直跟水差不多,喝了三碗,肚子还是饿,正打算再去盛粥时,侧脸一瞥,见少妇儿子吞着口水,小脸盛满惊讶混杂着饥渴地望着她。
“呃……”她缩回手。“那个……不好意思,我似乎吃得太多了。”少妇一碗水粥,小口小口喝着,都只喝了一半。
“家里米粮不多,没能好好招待,真是惭愧。”少妇赧颜,有些局促。
这家真是穷了点!唔,是不只“一点”。她环顾屋内一眼,简直什么都没有。这么破的地方,她这辈子第一次见到,比她住的那间破砖房还糟糕。
“对了,还未请教姑娘贵姓?”
“我叫应如意。”
“应姑娘——”
“叫我名字就可以。”姑娘——怎么听怎么拗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如意姑娘。”少妇道:“我夫家姓徐,村千里的人皆喊我小红。这是我儿子豆仔。”
豆仔今年三岁,小红方过二十——比她还小上两岁。二十减三等于十七,再减掉一年怀胎的时间……唔,十六岁,她都在做些什么?还在为功课考试挣扎吧?
不能想。不能再想了……
她身上的黑衬衫、黑色牛仔裤显得怪异,小红慷慨将她的衣物借给她。短暂为自己的遭遇惊骇过后,应如意便开始对自己的处境伤脑筋。
虽说离京城不远,可这徐家村简直是穷乡僻壤,要什么没什么。小红的公婆及丈夫都已过世,小红在自家茅屋后头辟了菜园,种些青菜,挑到城里卖了糊口。可想而知,卖不了多少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