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意味着什么他当然明白,于是他鞋也没换,脚步错乱地直冲进来。
我被一个怀抱不知轻重地死死箍住,他浑身发抖,脸埋在我的后颈窝里,粗重而急促的呼吸喷得我脊梁骨一阵一阵地发痒发麻:“老婆……不,老婆,别离开我,你不能离开我!”
我一愣,一瞥眼之余便已明白,我这个样子的确很难分辨出到底是在把行李收拾出来放好、还是收拾进去准备离开。
他越发收紧了胳膊,将我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老婆、老婆、老婆……”
他喃喃地念着,像是某种祝祷。而我一直没有应声,他的语气便越来越绝望:“老婆,如果你一定要离开我,那你走之前把我杀了好了,给我个痛快,也让你解气,只要你以后不再恨我……”
我气儿一背——他又来以死相胁这一套!
我用力挣开他,趁他还没来得及扑上来重新限制我的行动自由,一弯腰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光盘。
我回身冷冷地望着他,而他惊疑不定地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光盘。我猜他是在想:难道她是要用这个杀了我?
我对他说:“这些天,我一直和萧然在一起。”
他面如死灰地望着我,而我也是这些天之后第一次看见他。他瘦了一圈,脸上突出来的颧骨腭骨看起来无比凄惨,而刚才的一番折腾也揉乱了他的头发,他整个人显得潦倒而狼狈,憔悴得支离,此时更是摇摇欲坠——无论是他高大的身躯,还是脸上最后一丝还属于活人的表情。
一股热汽快速向我脸上蒸来,冲向我的眼眶时更是化作两枝笔直的利箭。我无能为力地听着自己的声音不争气地发起了抖:“我真傻,过了这么久才知道,怪不得你当初不在乎我并非完璧,怪不得你不介意我怀过孩子——你知道那是你的!如果不是那样,你也一定会跟萧然一样,你也一定会嫌弃我的!你根本就不是像我以为的那么爱我,你一点损失都没有!或许你不过是为了赎罪,你不过是良心发现,要为自己的过失买单!”
他咬着牙,似乎在努力自持:“这几年我对你怎么样?你居然……那你说,要我怎么证明你才肯信?要我怎么做,你才肯相信我就是有那么爱你?我把心掏出来有没有用?你要不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
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会儿,才勉力调整过自己,换上一副轻佻的表情,把那张光盘递给他:“拿去看吧,里面的内容……很激情。如果看过之后,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那我可以同意不离婚。”
他苍白着脸将那张光盘接过去,却看也不看它一眼,手一抬,只听清脆的一声,将它折成两半。
我眉毛一竖,他却一步跨过来,猛力把我拥到怀里去:“这样呢?可以不离婚了吗?现在可以不离婚了吧?”
我全身的神经都仿佛失了控,急剧地抽搐起来。我下了死劲才将双手从他的禁锢中抽出,狠命砸在他的背上:“你混蛋!你干嘛不看啊?你干嘛把它毁了?这样我就再也没法证明我的清白了……我没跟他在一起,我们没有、我们没有……”
他冲破我哭得天昏地暗的重重壁垒,疾风暴雨般地吻在我的脸上:“我知道,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我什么都信……即便你告诉我你们就是那样了,我也信……我不在乎,只要你还肯回来,只要你还肯留在我身边,只要你不离开我……”
我身子一软,像只被扎破的皮球,全部的力气都找到了出口,哗啦啦一泻而尽。我瘫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