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轩来到北大,打听沈丛文,因为稿纸上并没有沈丛文的住址。
他没有去找北大的老师,而是直接找学生打听。
这种做法在后世是很难想象的,后世的北大至少有数万名学生,细分为几十个科系,就算是找到科系也不一定就能找到一名没有在学校里注册的旁听生。
但此时的北大只有大概一千名学生,教职工不过百人。
学生可以直接到校长办公室谈事情,基本上做到了平等交流,风气开放。
北京大学设为文学院,理学院和法学院三个学院,学校对学生的管理较为自由,课堂上的惯例是:来者不拒,去者不追。
换句话说就是爱听就听,不听就走。
教授都很有性格,学校也没有硬性的考核任务,他们不怎么关心下面听课的都是什么人。
这就给旁听者创造了极大的方便,因为都漠不相关,所以来去都没人在意与过问,更不会有人盘查。
常有这样的情况,一个学期,上课常在一起,哪些是选课的,哪些是来旁听的,不知道;哪些是本校的,哪些不是,也不知道。
这种做法看似随意散漫,却体现了包容的精神,这才是大学应该有的样子。
不是关起门来自己说是高等学府,那就真的高等了,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在北大的旁听生中出现了很多出名的人物,他们是北大值得骄傲的资本。
林子轩来到了文学院,也就是北大有名的红楼。
红楼因为建筑的主体用红砖建成,红瓦铺顶而得名,始建于1916年,是北京大学的校部、文学院及图书馆的所在地。
红楼为砖木结构建筑。平面呈工字形,楼高四层,有半地下室。
半地下室设有印刷厂,《新潮》、《国民》、《每周评论》等新文学刊物就在地下室的红楼印刷厂印制出版。
这里还集中了新潮社、国民杂志社、新文学研究会、哲学研究会等许多革新团体。
第一层为图书馆,第二层为行政办公室, 第三、四层为教室。
林子轩看到北大图书馆。不由得想起了后世一个北大拖欠图书管理员工资的事情。
这件事其实是个误会,北大没有拖欠图书管理员工资,拖欠工资的事情发生在上海。
1924年,那位曾经的北大图书管理员在上海担任秘书,负责一些文书工作,月薪是120块大洋,当时一起工作的邵力字和向警宇的月薪则为80块大洋。
可能因为活动经费紧张,这笔工资就没有落实。
林子轩刚上楼便碰到了在北大教书的周作仁,红楼的第二层正是教师的休息室。
他昨天在北大的演讲虽然还没有刊登在报纸上。却早已在北大传开,特别是最后的那首词更是广为流传,不少人甚至到大礼堂去参观林子轩的笔迹。
那首《沁园春》算是出名了。
林子轩和周作仁闲聊几句,表明来意,要找一位在这里的旁听生。
周作仁就找了一位自己的学生带着林子轩到楼上的教室里看看,他们这些教授不会去记学生的名字,除非是特别有才华的学生。
此时的沈丛文基础差,还没展现出自己的写作才华。自然不会引起北大教授们的关注。
沈丛文在北大旁听了大半年的时间,有不少人知道这么个人。便指给了林子轩。
林子轩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他原本以为旁听生不住校,或许不会被人熟知。
而且,沈丛文怕是还要挣生活费,不一定每日都在北大听课,想要找到需要费一番周折。
想不到沈丛文正在听北大教授马优渔讲授的音韵学。马优渔是古文大家章泰炎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