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這一身陰氣對我很有用。」黎畫誠實指出。
「姑娘是鬼,陰氣自然越多越好。我如今一切需要仰仗姑娘庇護,若能幫上姑娘的忙,自然是樂意之至。」裴容從善如流道。
黎畫看了看他,神色如常,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或者說,他就是故意這樣講的。
美人很美,哪怕長著刺,可能還有毒,卻只會讓他更有魅力。任其風吹雨打,日曬雨淋,他都不會倒下,吸取養分開出更美麗的鮮花,迎風招展,芬香撲鼻。
她素來喜歡養花,但花兒嬌貴,越是美麗的花越需要精心伺候,水澆多了就死給你看,一個沒注意就生病,長長蟲子。偶然看到從石頭縫裡長出來的野花,沒有人定時澆水,沒有人精心照顧,自己紮根,努力吸取養分,頑強成長,開出最為美麗嬌艷的鮮花,充滿溫室花朵所不具備的旺盛生命力,格外吸引人。
就算這朵花可能有毒,她大概也會忍不住蹲下來看個不停吧。黎畫心裡想。
喜歡是一種難以自持,不講道理的情緒。
黎畫鬆開與裴容十指相扣的那隻手,直起身,幫他拉拉被子,把他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塞到被子裡面去,再掖了掖被角。
「醫官說你需要靜心休養,不宜勞累,也不可情緒大起大落。方才你昏睡過去,躺了許久,醫官已經幫你的傷口都敷上促進癒合的藥,這些天都要躺著好好休息。」黎畫伸手摸摸裴容的額頭,體溫很低,皮膚冰涼一片,她感覺自己的手都說不定比他更暖。
變成鬼以後對溫度的感知沒那麼敏銳,可能因為尋常溫度變化根本不會對鬼造成影響吧。裴容說的無法安睡,估計都只是委婉保守的說法,這麼低的體溫,身體冷得像冰,對活人來說肯定十分不舒服,只是魔的耐受度比常人更高。
裴容眼神微微閃爍,試探的問:「那我的腿……?」
「醫官說,你的腿是因為血咒發作時在體內橫衝直撞撕碎了經脈才導致的,只要治好就能恢復,只是,血咒一日不解,還是會因為同樣的原因再次廢掉。我已經讓醫官研究治療方法,不過到底是天庭專門給你下得血咒,估計沒那麼容易解開。」
黎畫停頓了一下,不用裴容詢問,主動告訴他入侵者的情況,「青元真君青華真君實力深不可測,兩人是師兄弟合作默契,還能聯手撕開空間,迷宮只能擋一時,所以我趁著他們一起發大招的時候讓攻擊落到其他地方,現在估計正在地府跟下面的地官掰扯解釋。」
裴容詫異了一下。
黎畫知道他在詫異什麼,本來只有天庭,這下地府說不定也會牽扯進來。
「天庭地府的最高領導人不是同一個,平日裡關係再好也是兩個組織,青元真君青華真君在凡間辦事闖入地府,不懂收斂誤傷無辜,有再大的理由也要給地府一個交代。經過這次的事情,他們再想闖鬼域,就必須收斂,一次是巧合,兩次也可以是巧合,一而再,再而三就說不過去了。只要他們不是直接撕裂迷宮闖入鬼域中心,就有辦法攔在外面。」
然後她問了一句,「地府有參與過抓捕你的行動嗎?」
裴容搖搖頭,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相比起天庭光輝偉岸處處是傳說的形象,地府毫無疑問就低調的多,大家都只知道這是一個負責六道輪迴的地方,專門處理與鬼有關的事務。陰差平日裡負責勾魂帶回地府,判官根據鬼魂的生前事跡對其進行審判。
可能因為跟死掛鉤的關係,人間對其多有忌憚,不像那些天官,但凡是有廟宇的就一定會配有各種光鮮的傳說,引人膜拜憧憬。
黎畫並不意外,「因為你還沒有死的關係吧。」
「地府忙得很,每天都要像個陀螺似的轉個不停,這些工作還是不能間斷的,必須用最快最有效率的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