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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缓缓道:“贺兰家虽收养了前朝的皇子,但多年来并无谋逆的行为,陛下真的要将他们赶尽杀绝?贺兰雪毕竟不曾参与朝政,陛下又有什么理由非杀他不可?天下又会怎样看待陛下?”
勃长乐刚要说话,却掩住了嘴唇,猛烈的咳嗽使得他一时说不出话来,等他抬起头来,双目已沁出了点点寒火,“这么多年来,朕难道不曾孝顺母后吗,母后连一个贺兰雪都这么爱护,为什么不曾替朕想一想呢?在母后心里,朕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外人吗?”
太后长久地望着他,终于不说话了。她已知道,一旦她插手这件事,她与勃长乐的母子感情也就彻底断了,他毕竟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难道真的要弄到刀剑相向的地步么?他喜欢的,正是自己要保护的,他的所作所为,又将给萱儿带来多大的震撼,现在海明月自己,也没把握了。
就在这时,勃长乐道:“母后,朕做什么都不会瞒着你,你问朕,明亲王进宫做什么?好,朕告诉你,朕命他率领轻骑营到允和宫埋伏,不光是明亲王,还有你的侄子海蓝,朕要他率众在宫外埋伏,这些话,恐怕他并没有禀报给太后知道吧。”太后还未说话,海英的脸色已经煞白,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道:“太后,弟弟他——肯定一时糊涂……”太后轻轻摆手,止住了她的话。海蓝作为海氏的嫡系,竟没有向她禀报就私自接受皇帝的命令,这实在令她难以置信,海蓝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太后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其中的关节,海蓝他,必定还嫉恨着贺兰雪,才会想要置他于死地。
勃长乐接着说道:“明晚朕在允和宫大殿赐宴,正式为皇妹与贺兰茗赐婚,这门婚事本就是母后定下的,想必母后不会反对。”海明月听了这话,终于确定这一次勃长乐肯定要把贺兰家一网打尽,心中更是烦乱,明天的宴会,不知会有怎样的一场大变。
翌日晚,宫中大宴。
贺兰家诸人到了宫门口,才发现竟然只有贺兰氏一族接到了皇帝的宴请,皇室里陪同的也不过是已经子承父位的明亲王勃日暮,不由得个个都有些忐忑。只有贺兰雪心中明白几分,但他还是平静地走了进去。内监引着众人进宫,殿外大厅中已经摆开了两桌筵。贺兰家诸人坐成一席,贺兰雪微立片刻,却走到另一边独坐一席。勃日暮却丝毫没有就坐的意思,站在大厅中央,始终面带笑容。
从进来开始,众人便觉得这大厅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奇怪。
只有贺兰雪一眼看出其中的微妙之处,既然是皇帝设宴,当然应该在主位上再开一席,怎么会只有两桌酒席,根本没有皇帝的御座?
佳肴上桌,却无人敢动一筷,原因无他,皇帝还没有来。
等候了很久,席上仍然是一片宁静,连一向轻薄的贺兰茗,都感觉出这里气氛的不同寻常,低了头看着自己鞋子上的缎面,不敢言语。坐在他旁边的贺兰景,已经是满头的冷汗,直觉自己背后的衣服都湿透了。
贺兰景偷偷瞄了一眼首座上的父亲,见他手揽长须,面色凝重,若有所思,但仍然是十分的镇定,他这才稍稍定下心来,转脸去看贺兰雪。这一看却有些吃惊,贺兰雪正坐在另一边的席上,面色平静,态度十分自然,仿佛对着场上奇怪的气氛浑然不觉。
勃日暮一直注视着贺兰雪的一举一动,二人眼睛对视片刻,反而是勃日暮先移开了视线。见状,贺兰雪的唇边漾起一抹冷笑。
跟在皇帝身边的贴身内监小金子,双手托着金漆镂空雕花木盘,盘中有一只酒壶和三只酒杯,慢慢走进殿内。“王爷,诸位大人,陛下身体偶有小恙,今日就由亲王陪诸位饮宴,这是陛下的赏赐。”
勃日暮接过托盘谢恩后才转过身来面对众人。他环视了一圈后笑道:“陛下不来也没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