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线此时如火山爆发,犹不罢休撕扯住穿针的胸襟,大骂:“你这歹毒的女人,我是你妹妹呀!你不帮我就算了,为何还要骗我?”
穿针的脸上火辣辣的,一点点渗进肌肤,钻入心骨。她抚住脸,竭力含住眼里滚动的泪,解释道:“我真的想帮你,我不知道他对你说了什么?”
“你很想听是不是?那我告诉你,他说他喜欢的是你!我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的,他说是两个月前……两个月前你在哪里?你不是在王府吗?你在那里就勾搭上他了!你还装作才碰上……糊弄我,你这个大骗子!”
穿针闻言,蓦然的觉得有什么紧紧窒住了自己的呼吸,让她惊愕得喘不过气来。
引线开始大哭,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
龚父龚母早听到外面的争吵声,从房内出来,连另一房间的庆洛也被吵醒了。
“发生什么事?怎么哭成这样?”龚父冷眼瞥了下穿针,急问引线,“那个他是谁?”
“你们问她好了!”引线哭着指了指穿针,一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咣地将门关上了。
“你说,你到底对线儿做了些什么?”龚父死盯住穿针,恼怒地骂开了,“她可是黄花闺女,你自己作贱还想拉她下水,臭婊子!”
穿针反驳道:“我怎会害自己的妹妹?我真的为她好。”
“这么说是你妹妹自己作贱了?你这个贱人,看我不打死你!”龚父提起脚里的拖鞋,一甩手就要掴过去。
庆洛上前阻止道:“爹别不分青红皂白的,等问清楚了再说。”
“你二姐哭成这样了,定是受了委屈,你小子还帮别人!”龚父一气恼,反教训起庆洛来。龚母一看,急忙暗暗拉了穿针,躲进了穿针的小房间。
“你先不要出房门,等明早你父亲下地干活去了再说。”龚母叹口气,听龚父在外面骂骂咧咧的,惶急急出去了。
穿针呆呆地听着引线嘤嘤的哭声,心中有千万个懊恼的光景,说不出的滋味。过了良久,又悄悄然走到引线房外,哭声已停了,推拉几下见房门紧闭,在外面踯躅了一会,才回去睡下了。
翌日一早,龚母见龚父出了门,才上楼去叫穿针。等了半天没动静,推开了房门,屋内不见穿针的人影。
穿针一夜难眠,天刚蒙蒙亮就偷偷出了院子。
因为太早,沿路找不到一辆马车。穿针这一走,就是整整三个时辰。
到了并州城内,她实在走不动了,腿脚麻涩涩的疼。好容易捱到了南宫府外,守门的看见穿针笑着打招呼:“姑娘,今日又过来了。”
穿针勉强一笑:“烦请大叔进去叫一声夜公子,说小女子有要事求他。”
“姑娘来得正巧,”守门的笑道,“夜公子今日要回去了,你要是晚了来就见不到了。”说完,乐呵呵地帮她叫去了。
穿针闻言,觉得铺天盖地的昏暗迎面袭来,浑身无力得连站了不能,后退几步跌坐在石阶上。失神地盯着路边的白玉簪花,眼睛渐渐模糊。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想起那一日,引线轻盈地转个身,长发迎风飞舞。她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
那时她的脸上是无尽的爱慕。他,便是引线心中那有情的郎了!那个叫夜秋睿的男子,在阳春三月的那个午后,就踏进了引线的心,成为第一个走进她生命的男子。
十六岁,恰是人生青葱过尽的时节,豆蔻梢头,红艳欲滴——他可知道?
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