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我注定一辈子要为亲爹赎罪的。”他说道:“只有弓,没有箭,就永远不会伤人。在世上,拥有这个烙印的人绝不止我一人,男的手背,女的手心,我好运,让闻人家收留。现在,我走到哪儿去,只要看我一身黑衣加上这个烙印,就知道我是闻人庄副总管欧阳罪。”
李聚笑闻言,不由自主握住发汗的右拳。蓦然间,有人覆住她的拳头,她抬眼一看,是她那个刚认的师兄。
“你若不舒服,我吩咐小二将饭菜送上房。”
他说话没什么表情,但不冷不热的温度让她感觉很熟悉,像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可是,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
不可能再一模一样了……
“李姑娘,你真是体弱多病啊。”欧阳罪转移话题,道:“连坐在马上都会突然掉下,若不是舅爷及时托住你,恐怕你早撞晕了头。”
“我身子好得很,只是日头好毒嘛!”她笑道。
有这么毒吗?明明天气阴凉的——欧阳罪没跟她辩,叫来店小二带房。临走之际,回头看了眼那些江湖人,再垂下视线停在自己的弓形烙印上。
不可能再一模一样了……
一辈子都不可能了……
躺在客栈床榻上,棉被随意盖在身子上,内心微微绞痛,痛得有点熟悉,很像是初看见他的刹那,强烈的痛感排山倒海而来。
“不一样才好。一样了,那岂不是表示他想起了一切?”她喃喃,想了想,将被子用力拉到头上。“眼睛痛得要命,要笑、要笑,笑了……师父才会安心……”
敲门声轻轻地响起。
初时她没有听见,后来老旧门板擦过地板的声音让她回神,她掀开棉被,直觉换上笑脸笑道:
“是谁……咦,是师兄啊……咦咦咦!”最后一声疑似惨叫。她瞪圆了眼,笑脸僵住。
当着她错愕万分的笑脸,点起油灯,闻人剑命撩袍坐在床缘。
“师……”该叫师兄,还是……她的视线从那冒着白烟的药碗往上移,移到一般人最易表露情绪的脸庞,看了很久,然后沮丧地垂下肩。
他的神色好平静哪!平静、平静,还是平静,永远也找不出蛛丝马迹来。
“店家小二将药送来时,我闻到这股药味,才发现它跟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老大夫开的药帖果然没有错。”无形中,他为她解了围。
“我又不是不洗澡,哪来的味道?”她咕哝,然后抬起脸,冲他一笑叫道:“师兄!”
果然还是没有恢复记忆哪,那一瞬间真的以为他不知打哪儿撞上头,突然记忆回笼,才会像个鬼一样端药出现。
闻人剑命向来冷淡的唇角浅浅扬起,语气仍显清冷:
“一靠近你,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知你是被药养大。李姑娘……”
“叫我师妹也好啊。”李姑娘、李姑娘,多没人情味啊。
“你真要我叫你一声师妹?”
她慢慢抬眼看他,内心闪过许多的记忆,然后很开心地笑道:
“不叫我师妹,要叫什么呢?师兄妹,起码亲近点……哇,这药真烫……”话未完,见他靠近自己,她心头一跳,笑脸又僵,呆呆看着他吹凉药汤。
不知道是不是药太烫了,连带双颊都热起来了。
“怎么了?”他问。
“没……没……”心头一阵抖抖抖。抖到连自己都吓到,让她想起她十五岁那一年,不小心偷看见师父的背,一晚睡不着觉。“我师父,从没帮我吹药过。”
又是她师父。不是大师父,而是师父。他不动声色,问:
“你师父,对你好吗?”
“好。”她毫下考虑地说,笑道:“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