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面坑洼不平,尘土飞扬,到处弥漫着一股酸臭之气,居民的房也几乎是泥坯房,低矮破烂,居民大多穿着粗布旧衣,一所见的孩童都光着脚,没有穿鞋。
刘璟也有多年的从政经验了,他知道从一座县城的风貌便可看出一个县官优劣,沮县县令显然很不合格,这样不作为的县令不知当初张鲁怎么能忍受?
一行人到了县衙,刘璟让荀志安排人带几名女侍卫和孙尚香先到偏堂去休息,刘璟则进了后堂,刘璟坐了下来,便对荀志笑道:“给我说说,你怎么发现的情况,你写来的报告简单了。”
荀志连忙躬身道:“回禀州牧,微臣先看原来张鲁对各县的监察记录,发现沮县连续年没有任何记录,我又问杨守,他说沮县县令钟林是原来张卫的妻兄,出任县令年,连续两年上缴的税赋都排在汉中各县前列,深得张鲁赞赏,如果不是我们攻克汉中,张鲁就要提升他为武都郡丞,从表面上看,这是一个很能干的官员,但杨守建议我去县里具体看一看。”
“你是说杨松知情?”刘璟打断他的话问道。
“杨守只知道这个钟县令征缴税赋非常凶狠,并不知道贪污官粮之事,因为杨守是汉中郡守,而沮县属于武都郡,所以杨守不好多说,只是建议我去沮县具体查看一下。
结果发现沮县年时间便征了十年的税,也就是说,后面七年的税赋都已经提前征收了,自然税赋上缴很多,得到张鲁夸赞,至于他中间贪污了多少,就是一笔糊涂帐了。”
“那你怎么发现的呢?”
“回禀州牧,微臣率两名副手来县里巡查的当晚,钟林便让人给我送来五两黄金,我便知道他的问题一定很严重,只是从前的账本都丢失了大半,无从核对,后来发现库存粮食和汉中的帐本对不上。
然后微臣从汉中的记录反查,沮县官仓粮食应该有七万石存粮,但实际上库存不足两万石,去掉保存不善的损失,足足少了五万石粮食。
结果上至县官,下至主簿,都一口咬定,粮食被益州军北上时征用了,又说被乱军抢走很多,问题就出在这里,益州军北上时根本就没有经过沮县,直接从明月关去定军山了,甚至连阳平关也没有来,怎么可能征用县里的粮食?”
刘璟点了点头,又笑问道:“那你是怎么查出问题呢?”
荀志在给成都的报告中,只汇报了沮县官员的问题,但他是怎么查案却丝毫不提,而刘璟却对此很感兴趣。
荀志有些不好意思道:“微臣假装接受了他们的贿赂,装模作样查了天,他们信以为真,便降低了警惕,然后微臣就离开返回南郑,但暗地里又派手下返回沮县暗查,查到了和他们交易的商人,直接在南郑抓捕了这名商人。
结果商人有详细的记录和证据,微臣又请赵将军派兵协助,在沮县几名官员的家中查获了大量钱财,还有他们藏匿的帐本,在证据和证人面前,他们不得不认罪了。”
刘璟呵呵笑了起来,“果然不错,不仅铁面无私,而很有谋略,不愧是荀家弟。”
荀志脸一红,又躬身施礼道:“微臣有一个请求,恳求州牧能答应。”
“说说看,合情合理我就答应。”
“微臣对沮县的情况非常痛心,好好的一个县被贪官污吏糟蹋得满目疮痍,恳请州牧任命微臣为沮县县令,给我两年时间,我一定要将沮县面貌彻底扭转过来。”
刘璟沉吟片刻,便欣然道:“难得你有这个志向,那我就成全你,不仅如此,我会再免沮县年的税赋,从几个贪官府中出的钱粮全部充入沮县府库,县里可以支配,两年后我会再来沮县视察,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荀志大喜,躬身道:“微臣一定不会辜负州牧的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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