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不要再多嘴。
我抬头看着贾掬的背影,问:我有一事一直不明白,还请师父如实告知。
贾掬没有回身:说。
我起身,走到他身后,问:我为何来到宫中?为何要成为谋臣?为何要选中我?
贾掬没有回答。
我又用手摸了摸自己自打小就终日戴着的那副皮质面具,问:为何……我要一直戴着 这副面具?
贾掬向前走了几步,又停下,侧过脸,对我说:这四个为何你还是留到等你成为了八十 八谋臣之首的那天,自己去揭开,从别人口中得到的答案难道就是真实的吗?别忘了,你是 谋臣,你的名字也叫谋臣。
贾掬说完沿着那条碎石小路离开,留下我一人站在凉亭之中,我一身白衣在遍是腊梅 的花园之中显得特别扎眼,那一刻,我觉得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第十一回
腊月,皇上下旨,封贾掬为军师中郎将,和已成大将的廖荒一起出征北国,平息北国十 五部落之乱,同时解贾掬宫中八十八谋臣之首之职。
谋臣,军师,并不相同,谋臣谋政,军师策兵,当谋臣转为带兵打仗的军师后,也就意 味着他再也不能插手政事,等待军师的只能是告老还乡。
退朝后,我一个人站在大殿之上,没有离开,和我一同在的还有另外一人——宫中禁卫 军参谋尤名。
我侧过头看着尤名,不明白他为何不离开,却发现尤名一直盯着我,我没有躲避他的目 光,许久后,尤名忽然笑了,向我走来,另外一只手伸向自己的袖筒之中。
尤名走到我面前之后,手中已多出一张半红半白的拜帖,我认识这东西,这是拜师所用 的必须物件,还没等我说话,尤名就已经拱手道:早已耳闻谋臣智倾天下,故特替犬子拜谋 臣为师……
尤名说完,我呆了,惊呆,惊呆之后,我竟然伸手接过了那张拜帖,原本只是为了打开 看看,没想到刚接到手,尤名喜道:谢谋臣。
拜谋臣为师,没有民间拜其他师父那样繁琐,只需要递上拜帖,只要对方接过拜帖,便 表示同意。
于是,我在十八岁那年,失去了苔伊,成为了太子的贴身谋臣,也收了此生第一个徒弟 。
同时,我也非常清楚,我并非智倾天下,所以不可能让别人早已耳闻,可我知道尤名为 何要让儿子拜我为师,因为禁卫军中所有统领都无法离开宫中,也不能私下与其他官员有任 何来往,其子嗣必须继承其职位,也就是说后代也同样无法离开宫中,原因很简单,禁卫军 是皇上的最后一道屏障。
身为宫中谋臣,特别是即将会成为谋臣之首的人,在宫中学满十年之后,或者所服侍的 王子登基成为皇帝,便可以在宫外行走,不受约束,而谋臣之首的徒弟如果能继承其职位… …
同样,我也明白,这就是一个人身份所带来的便利,即便你是一个白痴,只要你位居高 权,天下所有人见你都会自鞠三寸,即便你放一个屁,他们都会喜笑颜开,然后表示对这个 屁佩服得五体投地,即使他们在背地里会对着你的名帖撒尿,将你骂得一文不值……所有 位居高权之人,心中都明白那些平日对自己阿谀奉承之人暗地中的模样,但依然会享受那种 虚伪的恭维。
我……也一样。
第十二回
贾掬离开那天,我破例离开皇宫内城,去了外城送别,我和贾掬隔着整队的铁甲骠骑注 视着对方,一直待大军离开外城之后,贾掬这才拍马来到我面前,将手中的扇子递给我。
贾掬笑道:这一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我就将这把扇子送予你留作纪念。
我接过扇子,半天才说出那两个字:师父……
贾掬哈哈大笑,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