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手去摸,只感觉到一片湿热,腥甜的味道顺着脸上流下来,直接滴入嘴中。眼前还是一片血红,她用手去抓,也扯不开这一片恐怖的刺目的红。
阮安乾手中的鞭子早在抽中的那一刻已经从手中滑了下去,他站在原地不能动弹,看着大量的鲜血从她的眼睛里额角处涌出来,还不敢确定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他倒退了两步才站得稳,心梓的脸上已经被鲜血糊的看不清楚容颜,她拼了命似的用手去抓摸,终于发出了一声声的惨嚎。
阮安乾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颤抖,他伸出手又不敢,琴儿已经放下了她,几步爬到他的脚边,抱住哀求道:“侯爷,真的不是公主,你救救她!求你救救她!”说着已经开始磕头出血。
旁边的洪大夫已经不待他吩咐,立刻取出随身带着的一些干净的白布条,细密的捆扎在心梓的头上。她并不配合,用力的挣动着,脸上的血越流越多。
洪大夫已经有些年迈,毕竟没什么力气,过了不一会儿就已经气喘吁吁的按不动了。阮安乾这才意识到,上前用力按住她的手脚,低声道:“快点包扎!”
心梓呜呜的发出的声音,已经是痛苦的不行,感觉到有人按住她不让动弹,不由分说就一口死死地咬了上去。
阮安乾只觉得手掌上一阵剧痛,自己的肉都快要生生的被咬了一块下来,却是一动也不敢动,咬牙强忍着。她背上被打破的伤口也跟着涌出了更多的鲜血,衣服撕裂露出了皮肤,还没有淡去的旧伤痕赫然在目。
洪大夫手忙脚乱的先粗略的缠了一圈,又在她的穴道处按摩止血。然而那血还是越流越多。
阮安乾一咬牙,也顾不得了,赶忙叫人去找祁渊过来,自己则死死地抱住心梓不敢放手。他的目光扫视到床上,阮老夫人僵硬的身体还平整的摆在那里,手臂不自然的弯曲,怀里的人轻松地挣脱了出去。
他意识到了,赶忙又伸手将人拖回来,抓起那根软鞭把她的手捆住,防止她自己再乱动,这才站起身来吩咐下人们去赶快办理阮老夫人的丧事。
心梓停止了挣扎,她静了下来,眼睛里面有什么酸涩的东西涌了出来,蛰的伤口一阵阵的发痛,染红了眼睛上裹着的白色丝带。她甚至连呼吸都屏息住了,心口处一阵阵的疼痛。
这样的静默比撕咬和惨叫还让人惊心,阮安乾沉默着转过身去,不断地告诉自己:不是我的错,不是……
祁渊等于说是硬被从医馆里拖出来的,本来他走的不是很快,原以为是阮老夫人病发了叫他去。
他磨磨蹭蹭的进了屋,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简直是五雷轰顶,地上那个满脸是血,一动不动的人是……心梓?
他扑上去,直接撞倒了洪大夫,用了最快的速度封住她的穴道,开始止血,取下了随身带的医药包,还好有带伤药来,暂时凑合着用。
他用手揭开那些血肉模糊的纱布,看清楚了那道伤口以后,愤怒的想要杀人。
手指有点抖动,却是仔细而又准确,这么长的伤口,眼睛受了伤还在往外冒血,就算治好了恐怕这辈子也看不清楚了。
他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也许会失明。
闭了一下眼睛,努力的冷静下来,喉结上下的滚动,大声道:“我需要大一点的空地,这里很挤。”
阮安乾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祁渊把心梓抱起来,用琴儿递过来的手帕蒙住那个有些不堪入目的伤口,冲着门外冲了过去。
“你跟我来!快点!”临走还不忘了叫上琴儿。
阮安乾自始至终没有说话,下人们也没敢阻拦,她们三个就这样毫无阻拦的回到了住的地方。
心梓的手无意识的牵着祁渊的衣襟,听着他急促的呼吸声才总算觉得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