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抵幽燕之地;龙飞九五。重开混沌之天。”
回想当日霸州立营时的意气风发,赵鐩口中低吟,“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暂上凌烟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一滴浊泪落在旗面上,渐渐漾开。
半晌,赵鐩面向那亲兵:“小五子,跟了我一年啦,想爹娘了吧?”
少年亲兵将胸一挺,正要答“不想”,可看到赵鐩目光中难得一见的慈爱与落寞,鼻子一酸,口中不自觉地答道:“想……”
赵鐩一边叠起旗帜,一边说道:“这一年,你跟着我南征北战,吃了许多苦头,这两日马皮草根嚼怕了吧?如今也算是到头啦。”
“不怕!跟着大都督,收拾贪官污吏,打得官兵满地爬,小五子也是条汉子了!”
赵鐩笑着摸了摸小五子的头。“好一条汉子,又高啦。
小五子,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道军令,而且要你用一辈子来遵行,你可奉令?”
小五子后退一步,单膝点地,叉手施礼:“请大都督下令。”
赵鐩伸手将小五子拉了起来,将叠好的军旗塞进他的怀中。“这两面旗,是咱们义军的认军旗,也是咱们义军的魂!这半年来,多少弟兄在它指引之下赴汤蹈火一往无前。看这旗穗子,满是血污,我却从不让洗。为啥?沾的都是咱们弟兄的一腔热血!如今,咱们败了,可这两面旗不能倒。小五子,你这就换上百姓的衣装,将战旗藏在贴身处。待官军遣返随营百姓时,你诈称是我一路带来的仆役,将旗子带回乡去,藏严实了,世世代代传下去。总有一天,四方百姓要起来合力造朱家朝廷的反。到那时,再将这两面大旗打出来!”
此时,小五子已泪流满面。他哆哆嗦嗦地将战旗揣好,后退几步,突然双膝跪倒,冲着赵鐩“梆梆梆”连叩几个响头,随后大哭着飞奔出帐。
赵鐩蹭了蹭眼角,扭头对杨崔氏说道:“杨夫人,你再往官军那边走一趟,传话给冯虞,就说咱们一个时辰后出降。望他信守前言,莫要作出不齿之举,遗臭万年。来人,擂鼓聚将!”
一个时辰后,响马大营中门大开,万余响马赤手空拳鱼贯出营,向侍卫亲军投降。官兵早有准备,令降兵在野地里分队席地而坐,不但不上绑,反给每人发了一副碗筷,紧接着便端来一锅又一锅热腾腾的稀粥。这一手,顿时让响马们感激涕零,原本心底的忐忑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赵鐩、刘三等人则被领到官军大营中。来到中军所在,一名中军官来到众人近前,“诸位,我家大帅就在帐中,随我来。”
赵鐩奇道:“怎么?不上绑么?”
那中军官笑了笑,没作声,只管头前带路。赵鐩一行随后跟行。
走了几步,旁边一名军校拦住刘三,问道:“你是刘
”
“是。”
“随我来,有人要单独见你。”
刘三听了好生奇怪,官军营中自己何曾有熟人,却不敢问,便跟着走了。
路上,又有两名头领被分头叫走。赵鐩等人莫名其妙,却也不好随口乱问,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听凭发落了。
进了中军大帐,赵鐩等人举目观瞧。帐中人不多,除了几个手执火铙腰悬倭刀的亲兵,就只有帅案高坐着一名头戴乌纱身着蟒袍的青年将领,正微笑着看向几人。杨崔氏在一旁悄声说道:“这位便是冯虞。”
赵鐩冲着冯虞一拱手:“手下败将见过冯大人。”
冯虞微笑点头,上下打量着赵鐩。“免礼。你便是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