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六的早上,如同平日一样,囚犯是没有早饭的,七七做完杂事,就心如鹿撞地等着中午送饭,心里着急,咳得厉害,手心背心全是汗,正在这当儿,外面忽有了动静,七七愣了一下,按约定是午时有动静,怎么提前了,七七一下坐直了,看见洞里的军爷都急忙往外走。
七七起先以为是管丰他们开始有了动作,随后又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比预定的时间至少提前了半个时辰,她连忙站了起来,刚一走到洞口,却看见山下那片平整石场坝子上,帛瑗正从马上下来,山洞里的军爷原来是出去迎接了,七七吓了一大跳,尹长宁那厮讲帛瑗要七天的行程,显然这帛瑗又使了什么诡计让管丰他们上了当,三年来这洞里的军爷们是怠懈了,而那帛瑗显然没有一丝地怠懈,七七私底下认为这个帛瑗就这份功夫也算得上是尹长宁的对手了。
帛瑗身后似乎还有一辆蒙着蓝布的马车,帛瑗一下马,他的亲随立即就把他身后的那辆蓝布马车赶到了一边,七七以为那亲随会把马车上的人赶下来,但却见只是停在那里,却没有动作,帛瑗对那些军爷讲了什么,便抬步开始往山上走来。
七七一看赶紧往手忙脚乱地往回走,到了刘管事的门前,小声通知了刘管事,然后急急忙忙来到尹长宁的牢门前,才想到钥匙在那些军爷的手里,七七急得火烧眉毛,又怕被上来的帛瑗看见,只能求尹长宁自已多福了,心里又恨死了尹长宁那厮,如果不是他不许自己告假就不回来,自己这会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哪用象现在这样,说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七七只能转身往自己的房间里跑,准备躲一时是一时,刚躲进自己的房间,就听到人群涌进来了声音,虽是害怕,但还是忍不住打开了个门缝,偷偷望出去,那帛瑗已经走了进来,身穿杏黄的太子袍,外罩一件黑色绣着金边的披风,比几年前看上去又多了几分韵味和气派;戚南北象只哈八狗一样地跟在他身边,戚南北此举有可能是因为帛瑗的身份地位发生了变化,七七还是怀疑戚南北对帛瑗有几分是真心的,就象自己这样点头哈腰,心里还不指定是怎么想的,帛瑗一坐定就,那戚南北就阴阴地道:“带人犯尹长宁!”
那些军爷忙不迭地掏钥匙,没一会那身穿没有什么颜色衣服的尹长宁被带了出来,七七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很具有奴性,见着尹长宁这么落魄的样子,却怎么看都觉得胜过帛瑗,尹长宁伸了个懒腰道了声:“哟,这不是韵王吗,可有些年头没见了!”
七七一想尹长宁这句话可算一句大老实话,他和帛瑗不真有些年没见了吗,如果换作是自己,早就疯掉了,帛瑗听了也没恼,挥手让人都退下,大约他知道尹长宁吃了舒筋散,所以是成竹在胸,只是他千算万算没算到他没懈怠,而那些军爷懈怠了,还混进了一个苏七七,暗里帮他做了一些不该做的事。
戚南北一听就不高兴了喝道:“尹长宁你老实点!”
尹长宁听了看向戚南北才“哟”了一声道:“原来还有个戚公公,本王咋就没看到有这么个东西!”
戚南北气得挥了一下鞭子喝道:“你算哪门子本王?”
尹长宁听了淡然一笑道:“本王是大周国皇上钦赐的,大周国皇上到现在也没撤了本王的尊封呀,怎么戚南北,你很不满意大周国皇上的圣意吗?”
帛瑗却冷笑一声道:“尹长宁没想到三年不见,你还是秉性不改呀!”
尹长宁有些好奇地道:“本王有什么需要改的呢?”
帛瑗哼了一声道:“本殿看样子真该关你三十年!”
尹长宁听了有几分好笑地道:“本王是无所谓了,只怕急的是那些个本殿!”
帛瑗一抬手刚要讲什么,外面却传来一声呼啸的声音,略一会,洞外有人道:“太子殿下,是山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