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幼稚园,画那么多乌龟蛤蟆干什么?”秦雷小声嘟囓道。
“王爷有何吩咐?”石敢没听清秦雷的话,凑上来问道。
“没事,去叫门吧。”秦雷挥挥手,不想跟他解释‘幼稚园’是个什么东西。
石敢点点头。下车到了府门前,门子便笑脸迎了出来,谄笑道:“恕小人眼拙,怎么看不出是哪家大官人?小人真是该死…”
虽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但那是对一般官员说的,门子见车队气派、护卫森严,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来了大人物了,那里还敢端着。
石敢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刺,递到门子手里。淡淡笑道:“麻烦这位大哥通禀一声,就说文侍郎在南方时地同僚前来探视。”
门子双手接过名刺,也不敢要孝敬,点头哈腰道:“您老门房里奉茶。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石敢点点头,从袖子里捻出一张宝钞,微笑着递到门子手中,矜持道:“拿去喝茶吧。”给门子赏赐是不成文的习俗。但若是门子应下来之前就送上。便是自承卑鄙,乃是孝敬之意。而等门子应下来之后再送上,便是打赏之意。两者代表的贵贱是不同的。
门子的笑容更灿烂了,心道。瞧人家这气度,真会办事。说着点头哈腰的把石敢请进门房,吩咐手下好茶伺候。这才捧着名刺跑进去通禀。
穿过三重院落。到了大少爷所住的‘枫仁院’。进去后却发现大老爷也在。
文彦博坐在书桌后,对面是正襟危坐的文铭义。文侍郎穿一身绿色地长袍,比在南方时消瘦了许多,颧骨高高的突出,双眼也显得大了很多,而且明亮的很。
文彦博忧心重重的望着一本正经地儿子,折腾这么久,终于让他打消了轻生的念头,看起来也恢复了正常。但日子久了,文丞相却发现,自己最得意的儿子不太对劲…原本温文尔雅的文侍郎时常莫名其妙亢奋、还有些神经质,说出话来云山雾罩、三六不着。
今天睡到午时起来,文铭义便穿地整整齐齐,要去衙门上班,下人拦都拦不住,只好把文老爷请来。文彦博好说歹说,文铭义也不答应在家休息,反而正色训斥自己老子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父亲身为国之股胘,辅宰天下,受尽君恩,享尽荣华。正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怎么能大白天在家里呆着呢,还不速速去衙门做事?”说着痛心疾首道:“自从孩儿回来,就见父亲三天打鱼两日晒网,真让孩儿为您感到羞愧。”
文彦博差点背过气去,却没法跟他生气,只好满嘴苦涩道:“文侍郎,本相今日是来听你汇报的,我们书房办公去吧。”这才把文铭义哄进去,两个人坐在那大眼瞪小眼。
文彦博被儿子直勾勾的盯着,不仅不知该说什么好,连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他甚至觉得倘若有道地缝,自己必然会钻进去的。
正尴尬间,门子进来把拜帖送上,才让文老头有些事情做。
接过淡蓝色地拜帖,打开一看来人姓名,文彦博猛地一拍桌子,
勃然作色道:“他来做什么?挑衅?看笑话?”说着双手扯住拜帖,想把它撕碎。“休想老夫见他,除非他出殡的时候!”老头子咬牙切齿道。
却被对面的文铭义按住双手,严肃道:“父亲大人,您真是太没有礼貌了,怎么能这样对别人地名刺呢?传扬出去,我们文家地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说着一根根掰开文彦博地手指头,把皱皱巴巴的名刺夺了过来,也不管老头子吃人地目光,用胳膊把那纸片撸平了,这才双手捧起来,一字一句读了起来。读完后,一脸嗔怪的望着老爹,沉痛道:“父亲大人,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一位王爷呢?而且人家是来看孩儿的,莫非孩儿连交朋友的自由都没有了么?”
说着站起来,对低头闭眼的门子拖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