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服侍下洗漱更衣,这才跟着等候多时地秦玄去了书房。
两人在门口便看到嘉亲王在挥毫泼墨。便轻手轻脚进去,立在一边屏息看着。老王爷笔下地是一副写意丹青,画的是架上丝瓜:两三根细细绣竿撑起地丝瓜架上,七八片墨绿的叶片下,结着四五根肥大的丝瓜,瓜尾上还开着一朵朵小黄花。
两人进来时,这幅丝瓜图已经基本成型,老王爷正拿着一支细湖笔看似随意的在纸上勾勒着,画出来的线条蔓蔓舞动,观之杂乱无章。不一会。嘉亲王长舒口气,搁下手中的画笔,再去看那些线条,稍微粗些的成了丝瓜的蔓茎,而那些细地,则成了丝瓜的卷须,马上让原本有些单调的画面生动丰满起来。
秦雷适时的发出赞叹声,拊掌笑道:“皇爷好雅兴,好丹青,更是好意境啊。”
嘉亲王抬头招呼秦雷坐下。呵呵笑道:“殿下谬赞了,涂鸦之作而已,当不得夸奖。”又指着画幅左上角的留白道:“这里还差点什么。请殿下赐字如何?”
秦雷心道,不是磕碜我吧?嘴上忙道:“叔爷说笑了,就我那手鸡爪疯,实在是拿不出手来的。”
嘉亲王‘哦’一声,戏谑笑道:“王爷是瞧不起我老头子了?您的墨宝就连东齐书法大家颜行玺看了,也说:‘字好~好、人更好。’”
秦玄也笑道:“是呀殿下,谁不知道颜大家最是挑剔。轻易不开口夸人的,殿下的墨宝能被他夸奖,咱们整个中都城都跟着脸上有光啊。”东齐号称礼仪之邦,诗书传国;南楚更有华章之美,文辞无双;在这两国面前,孔武有力的西秦,却是有些自卑地。
秦雷见推脱不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提起一支湖笔。悬在空中却犯了难。到底写什么好呢?他倒不怕字写得不好,露了怯。自从拜诗韵为师后。他每日都要按她的要求临柳公权颜真卿的碑文,从无一日懈怠。再加上他本就聪明,勤练不之下,简单写几个字还能应付过去,不至于贻笑大方。
但秦雷也算在庙堂上浸淫过一段时间地人了,自然不会认为嘉亲王就是请自己题个字那么简单,那是要为接下来的谈话开个头,顶个调的。
所以这个词不能太张扬高调,也不能太过媚俗。沉吟片刻,便有了主意,但见他凝神静气,轻蘸浓墨,悬笔于留白之上,手腕潇洒晃动之间,七个满含乡土气息的行楷大字便跃然纸上。
“须知瓜菜半年粮!”父子俩同时跟着秦雷的笔端念道。再看那副丝瓜图,与这句题词果然十分贴切,相得益彰。
但关键还是这字画中蕴含的东西。按说此时作画,总逃不出花鸟虫鱼,山水仕女之类的窠臼。但嘉亲王偏偏要在这萧索地深秋,画上几个枯绣上的大丝瓜,并不是老头馋了,而是在试探秦雷能从中看到什么?
若是他能欣喜于硕果累累,写些欢愉之语,便说明他是个乐观开朗之人。
若是他能看到这秋实之后的严冬,写些感伤之词,便是个居安思危之人。
若是他能看到诗情画意,那便说明…这位王爷脑壳坏掉了,说胡话呢…
但秦雷给出的回答是,‘须知瓜菜半年粮’,他不仅从这秋实背后看到了漫长的隆冬春荒,还进一步思索了如何应对的法子。却要比单纯的悲悯要上乘得多。
嘉亲王低声念叨几遍,拊掌赞叹道:“这字让人看着踏实、安心,放心。王爷未及弱冠,却已阅尽世情,胸有千秋。更难得的是毫无年轻人的虚浮夸张,难得地实实在在啊!”说着捻须欣慰笑道:“果然是字好诗好人更好,实乃我大秦之福、皇室之福啊!”说着高声吩咐秦玄道:“快把殿下的墨宝送去裱糊,老夫要悬挂在书房之中。”
笑着应下,捧起画,装进画匣之中,便端着匣子告辞把地儿留给两位王爷说话。
嘉亲王拉着秦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