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望石猛,那位先走一步的弟兄。
“王爷公务繁忙,能抽空来看看猛子兄弟,他就会很高兴的。”石敢轻声安慰道。
秦雷刚要说话,便听有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处传来,紧接着便听远处警戒的黑衣卫低声道:“什么人!”石敢不禁毛骨悚然,心道:这么个时候怎会有人上坟呢?不会是闹鬼了吧?想到这便把秦雷死死护在身后,急促道:“王爷快走,不管是人是鬼,属下先给您顶住!”
秦雷却毫不害怕,一把将他推到一边,低声道:“不是鬼,是她。”说着便迈步寻声而去,果然见之前冲过去的黑衣卫,已经退了下去,显然是警报解除了。
秦雷往前面那座孤坟望去,便见一个一袭素衣的女子,正向自己款款的跪拜:“属下拜见王爷。”果然是那庄蝶儿。
“起来吧。”秦雷缓缓走到坟前,看到那气派的坟茔前,离着块精雕细琢的大理石墓碑,上书夫君大秦勇烈伯石猛之墓下书未亡人庄蝶儿泣立,又深深地叹口气,伸手抚摩着冰凉地墓碑道:“几时来的?”
“回王爷,昨天入夜前便到了。”庄蝶儿地声音嘶哑低沉,显然是哭了一夜,只听她幽咽道:“妾身想再陪相公最后一夜。”
借着微亮的天色,秦雷看到庄蝶儿的头发已经完全被露水打湿,虽然披着白色的皮裘,却仍在不由自主地打颤。显然是被冻透了。
秦雷微微皱眉。责备她当天就要结婚,还不爱惜身体地话到嘴边打个转,又咽了下去…因为他想起这是在石猛的面前。该怎么教训庄蝶儿,是那小子的事,自己还是不要插嘴了。
不过想必石猛这家伙,现在该是既欣慰、又心疼吧?秦雷拍拍墓碑。仿佛拍着石猛那宽阔地脊背,微微笑着想道。
两人便不再说话,一个站着、一个跪着,静静的待在石猛的坟前,一直到天光大亮,能看清彼此容貌后,秦雷才轻声问道:“你是怎么来的?”
“马车在北头等着。”庄蝶儿低声道。
“回去吧,嫂子。”秦雷沉声道:“当太阳升起,新地人生便要开始了。你已经耽误三年了,若是还不能告别昨日。石猛会很伤心的。”
“其实妾身也以为自己能走出去,这才按他的意思,想下半辈子跟着张先生。”庄蝶儿裹紧身上的皮裘,两眼发直的望着丈夫的墓碑,涩声道:“可一想到石猛从此后便是孤零零一个人了,我这心里就像被捅了个大窟窿,怎么也忍不下心来。”
“他怎么会是一个人呢?馆陶是个好人,他不会阻拦你来看石猛的。”秦雷捶捶胸口道:“在忠于馆陶的同时,在这里给石猛留个位置,你这样聪明的女子。不会做不到地。”
“这不是不忠么?”被王爷的说法搞得有些糊涂。庄蝶儿顿了许久,才轻声问道。
“怎么会是不忠呢?”秦雷摇头笑道:“石猛不愿你孤苦一生。所以才极力让你再嫁;而馆陶先生情深似海,主动让你们地孩子继续姓石,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感激石猛,尊重你们这段感情的。”说着深深望她一眼道:“你是个有福之人啊,前后有两个优秀的男人爱你若斯,好好珍惜吧…哪个都别辜负。”
庄蝶儿有些懂了,在贴身小婢的搀扶下,缓缓起身道:“谢王爷指点迷津,妾身明白了,会好好待馆陶先生,也不会忘了石猛的。”
“如此甚好。”秦雷颔首笑道:“不如你先回去,我还有几句话要对猛子说。”
“妾身告退。”庄蝶儿向秦雷福一福,又深深看一眼那青黑色的墓碑,这才随着小婢缓缓离开了。
带她彻底走远,秦雷从怀里摸出个银酒壶,咬开瓶塞,往坟上缓缓撒起来,一边撒一边笑道:“尝出什么味了吧?对了,你最喜欢的五粮春,十年陈酿啊,跟咱们荣军农场同岁的。”
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