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他们好生论一论理!倘或他们给不出个交代,我还要写状子告他们!”
夏东兴家财富裕,夏氏族人多有仰赖其过活的,故而一方有事,必定一呼百应。夏东兴这两个堂兄弟,一个在乡下庄子上管收租,一个却在宪司里做师爷,平日里来往甚密,家中但有大事,皆爱凑在一处商议。如今见女儿被休逐来家,他忍不下这口气,便要纠集夏家族人,往陆家门上讨要说法。
夏恭言听了父亲吩咐,却不动身,慌慌张张向他夏员外道:“罢了,爹,妹夫如今做了大官,那些当官的岂有不向着他的?天下衙门都朝一边开,这当官的都是一家人。咱们不过是平头百姓,哪里惹得起!”
夏恭行正是热血方刚的年纪,听了哥哥的一席话,甚是不以为然,说道:“哥哥这话我不爱听,难道姐姐就白叫陆家糟蹋了不成!做官的又怎样,官再大也抬不过一个理字。往昔我看姐夫也不是这等忘恩负义的人,谁知今日也行出这陈世美的故事来了!”夏恭言瞥了他一眼,斥道:“你小孩子家家,懂些什么!不过读了两天书,哪里知道人情时务!”
夏东兴不听大儿子言语,一口恶气便如火上浇油,越然越烈,仍旧连声打发人召那两个兄弟回来。
王丢儿倒颇有几分心计,眼见丈夫同小叔子拌嘴,公爹又气不可遏,眼珠子一转,上前劝道:“爹,你暂且消消气,也不必立刻就往亲家那儿去。珠儿嘴里的话,也未必就是个实。还是待妹妹醒了,再做打算的好。他们两口的事儿,妹妹心里最清楚。兴许没什么大事,妹妹只是同婆家拌了几句嘴,跑回娘家罢了。依媳妇看,不如等妹妹醒了,劝上一劝,妹妹回心转意,就回去了也说不得。”
她这一言落地,夏东兴尚未开口,夏恭行却先说道:“嫂子这话倒可笑,姐姐嫁出去这些年,在婆家不论受了什么委屈,来家是从来不提一字的。如今竟回来了,可见一斑。我倒以为,不论为些什么,都不能再叫姐姐回陆家吃苦受罪去了。”
王丢儿瞥了他一眼,轻哂道:“小叔吃了灯草灰了,说话这等轻巧容易。你是个男人,哪里晓得,这被休于女人名声干系有多大。姑娘平白被休了回来,又是顶着个私通的罪名,往后要怎么出门子?就是再寻人家,也不好说。何况,姑娘如今见怀着陆家的血脉,难道要生在咱们家不成?这生下来,是姓陆还是姓夏?”
夏东兴被小辈吵得心烦,又听儿媳妇话不顺心,当即喝道:“老大媳妇,这事儿用不着你来操心,好好干你的是正经!不管如何,我是断不会再将春朝送进陆家那个火坑里去了!将来孩子生下来,我就叫他姓夏,将来这夏家家业,也有他一份。我正愁长房无后,春朝就带着肚子回来了,当真是雪里送炭。”
王丢儿被公爹当场斥责了一番,羞臊的满面通红,忽又听夏东兴说起,这夏家家业有那孩子一份,脸上蓦地一白,不言不语,退在了一旁。
原来,这王丢儿见小姑子回来,心中另有一番盘算。依着本朝律例,家主身故,家财分配,在室女可得其三。夏春朝若按出嫁算,自然不在其列。然而倘若她当真被休来家,自已嫁妇又成了在室女,将来夏东兴亡故,遗产分配,必然有其三成。何况,夏春朝若然还在陆家,她便是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自己是她嫂子,日常出门会客,面上也多几分光彩,就有个什么难事,也能多个照应。故此,她一意撺掇小姑子回陆家去。兼且,夏东兴又亲口许诺,夏春朝肚子里那孩子也算夏家子孙,将来家业亦有他一份。如此林林总总算来,能分到长房的钱财,竟凭空少了一大截,这叫她如何不心焦。然而自己入夏家门内五年不曾生养,虽说公公丈夫不曾言语,她自己倒先觉有愧,说话不响,行事无凭。如今见公公当面斥责,也不敢反驳,只得退到一边,缄默不言。
夏恭言见妻子被斥,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