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边垂柳虽已经透着绿意;可早晚依旧要穿厚衣裳。
沈珏打去年腊月里受寒就比较畏寒;眼下夜风吹来;英俊少年就是哆哆嗦嗦做出个鹌鹑模样。
松柏院门口;他搓了搓手道:“二哥;这也忒冷了。”
沈瑞瞥了他一眼道:“谁叫你方才非嚷着难受;三件单衣只肯穿两件;将那件件加上自然就不会如此了。”
要是在旁人面前;沈珏少不得要面子要硬挺的;现下却是“嘿嘿”一声;立时转身进了院子。
春鹦与春鹤都站在房前;目送沈珏出门。
见他转身回来;两婢都迎了上去。
“三哥;可是拉了东西?”春鹦道。
沈珏摇摇头:“是回来添衣裳”说罢;进了北屋。
沈瑞跟在沈珏后边;进了屋子;道:“今日阴天的缘故;我瞧着比去年春天还冷;实在不行;你就再加一件;只要是单衣;几件也是无碍的。”
沈珏下场穿的单衣;是徐氏提前就吩咐人预备好的;用的是密实的松江布;几件样式一样;一件比一件衣襟稍长些;正好适合套着穿。
为了省事;加上方便换洗;一套三件;总共是三套。
沈珏方才却觉得衣服套衣服;浑身上下不自在;只肯在中衣外穿两件布衣;这凌晨出去;自然就觉得身上四处透风。
如今折返回来;除了之前的那件单衣套上;沈珏又接受沈瑞建议;毫不犹豫地又加了一件。
衣服都是浆洗过的;传到身上硬邦邦的;倒是使得沈珏板直了腰;有几分大人模样。
沈瑞看了;心中一叹。
自打痊愈后;沈珏的变化巨大。
不仅是对长辈们更近恭顺;对于课业上也来了劲;之前是沈瑞劝着、三老爷逼着;才压着他读书;如今却是无需督促;自己就开始起早贪心地苦读起来
他的变化;沈家众人都看在眼中。
对于几位长辈来说;沈珏十五岁;眼看就要成丁;已经不是小孩子。不管是为了自己的前程;还是有旁的想法;身为沈家子弟;除非甘心平庸、碌碌一生;否则科举是唯一的晋身之资。如今去了早先的浮躁;能静下心来读书;不管是对沈珏自己;还是对沈家来说都是好事。
对于沈瑞来说;唏嘘之余也比较庆幸。十四、五岁的少年;正是中二叛逆期;沈珏憋着一口气将力气使在读书上;而不是放纵自己;也算用到正道上。
只有玉姐;虽见沈珏的次数有限;可也知晓他埋头苦读;为了今年童子试
从童子试想到南下的毛迟身上;玉姐就带了不安。
前几日在上房兄妹两个碰上;玉姐就悄悄问沈瑞道:“二哥;童试难么?
沈瑞点点头又摇头道:“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咱们这样的人家;子弟五、六岁就启蒙读书;只要不是资质太笨拙;十来年后一个童生还是不难的;只有到了府试;是考验人的时候。要是运气不好;卡在这上头多年也是有的。不过学无止境;考生越到后边;肯定学问越好;只要持之以恒;总能过了院试这道坎。那些放弃的考生;有的是脑子不开窍;有的则是为生计所迫才丢下书本。”
玉姐听着;却是不见欢颜。
沈瑞原以为她是担心沈珏;这会儿瞧出不对来;失笑道:“妹妹也太小瞧人;毛迟虽延到今年才下场;可不是他学问不足的缘故;一是京城距离昆山千里之遥;往来不便;二就是他身为状元之子;在京还不显;回乡后士林瞩目。要是不下场还罢;只要下了场;除非拿了三元;;否则就容易为人诟病。毛迟憋着心劲;定要妥妥当当的才考;这才晚了两年。你就放心吧;他定是在榜上的;端看名次好坏。”
玉姐被兄长揭破心思;霞飞双颊;却也不愿兄长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