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很快的启唇道:“替我禀报一声吧。”
众人见此不由心下唏嘘,连忙应声,然而等候了片刻,出来的仍旧是檀墨,只见他习以为常地上前谦恭的拱手笑道:“天气越发寒冷了,侧妃千金贵体,怎能劳得您日日亲自送汤,让身边的人来也是一样的。”
见檀墨瞥向她身边的奴婢,管彤浅笑出声道:“无妨,都是臣妾对殿下的一番心意罢了,旁人来,便淡了。”
檀墨见此语中一滞,也不再多劝,恭谨地行了一礼,随即伸出双手便要去接,谁知那管彤却是微微将手中的食盒往后移了几分,檀墨不由诧异地抬头,却见管彤颇为随和道:“我有事想要求见殿下,劳替我禀报一声吧”
檀墨闻言不由一愣,一个月来,管侧妃这是忍不住怨气了?
“我知殿下事忙,不需要太久。”
看到管彤劳烦的笑意,檀墨终究拱手道:“奴婢这就去禀报。”
当檀墨进去片刻,便走了出来恭谨道:“侧妃请进。”
管彤闻言不由欣慰一笑,随即微微颔首,这才走了进去,这一刻她才恍然发现,眼前的一景一物与她而言竟是无比的陌生,这里明明是皇长孙,是她夫君的书房,可嫁入毓庆宫以来,她竟是第一次走进来。
此时的她不由觉得自嘲,双手也不由微微攥起。
“殿下,侧妃来了。”
萧译闻言头也未抬,只淡淡“嗯”了一声,便仍旧看着手里的折子,直到管侧妃上前请安,才平静的丢出两个字。
“何事。”
管彤看着埋案于前,连片刻看她的时间都没有的笑意,唇边的笑意渐渐变得尴尬,却是强自撑着。
“殿下可否给臣妾一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萧译闻言并未有所动,直到将手中一封折子批完,这才淡然地抬起头来,看到管彤眸中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才淡然地侧首对檀墨道:“在门外守着,顺便告诉醅碧她们,将浴汤备好,等这最后一份折子批完,我便去东殿。”
管彤闻言手中微微变得寒凉,却是知道,这一番话分明是说给她听的。
待到屋内一片死寂,才淡淡响起萧译低沉的声音。
“说吧。”
当管彤整理思绪抬起头,却见萧译又一次埋头手中的折子,丝毫没有与她对视的意思。
过了许久,久到萧译连这最后一封折子都要批完时,房中终于响起少女的声音,却是平静而悲凉。
“臣妾知道,殿下不喜欢臣妾,甚至认为臣妾是慈宁宫遣来的眼线而厌恶臣妾”
萧译闻言微微皱眉,手中的狼毫却是未顿,而少女的声音仍旧那般平静,没有怨恨,没有嫉妒,只有自嘲与苍凉。
“既然如此,殿下当初又何必答应将臣妾娶进毓庆宫,让臣妾如同一个被遗弃的花瓶般,就那样在西殿孤老一生?”
说到此,少女轻笑的声音渐起,却满是无奈与怆然,萧译淡然抬头,却是发现眼前的少女眸中微红,却是倔强的不落下泪来,连那嘴边的笑意都是萧瑟的。
“班姬笔下的团扇在四季中,尚且有一季能停留在君王的手中,得到一时的垂爱,臣妾却是连这一季的指望都从未有过。”
只听得“啪”的一声,萧译将手中的笔搁在笔架上,淡漠的声音渐渐响起。
“侧妃这是在怪责于我?”
管彤闻言不再多言,却是当即跪地伏首道:“臣妾从未责怪于殿下,臣妾今日来,只想说一句话。”
说到此,眼前的少女端正的直起身子,跪在那儿分外凛然道:“臣妾虽出自慈宁宫,却非慈宁宫的眼线,或许殿下并不相信,可臣妾依然要说”
少女的声音微微一顿,原本凛然的眸子也渐渐化为温柔的水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