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望一进门便看到正中间是一张大床,面半靠着一位老人,他有一头短银发,脸有点点的老人斑,深深的皱纹布满了整张脸,眼睛不大,里面有着老人特有的浑浊,鼻子、嘴巴也很普通。如果不是这个特殊的环境,他几乎跟医院门口求医的普通老人没有什么区别。
看到苏望三人推门进来,正在跟坐在床边谈话的俞枢平谈话的老人转过头,两道凌厉的目光随即投到苏望的身,几乎要把他全身下看透了。而一向很飞扬的俞庭安、罗小六这时变成了见了猫的老鼠,站在那里恭恭敬敬地招呼道:“罗爷爷好!”“爷爷好!”
苏望迎着那两道目光,微微弯了弯腰,恭敬地招呼道:“罗老好!这是我带来的花,不知你喜不喜欢?”说完把特意准备,几经检查的一束花递了过去。
罗老看了一眼,随即眼睛一亮,声音都有点颤抖道:“这是荷花,这,这很像我家乡里星子花。”这束花中间有六枝粉红的荷花,周围是不知名的如星星般的野花。
“罗老你说对了,这是从钩月湖摘下来的荷花,这是七娘山的野山花,我也不知道叫星子花。”苏望连忙答道。钩月湖、七娘山,那是罗老的家乡,昨天下午在接到通知后,苏望连忙打电话给杨明和,让他立即派人到罗老的家乡…戊子县与莲山区交界的钩月湖乡,采下十朵荷花和一大把野山花,再连夜送到潭州,交给荆南长青实业有限公司潭州分公司的负责人。苏望再以“少东家”的身份指示这位负责人请市里最好的花卉师收拾好,派专人坐最早一班飞机赶到首都,交到苏望手里。
罗老抱着这束花,闭着眼睛在花丛中深吸着气,半晌才睁开眼睛,道:“是这个味,闻到这个味道,我就想起当年在钩月湖抓鱼采莲子,到七娘山抓兔子采野菜。化雨,化雨。”
罗老大声地叫道,秦化雨闻声走了进来,“首长,有什么事吗?”
“化雨,赶紧给我找个花瓶,把这些花插,就放到我的枕头边。”
一阵忙乱后,这些花插在秦化雨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个大花瓶里,摆在离罗老最近的床头桌前,还被细心地灌了些水。罗老看着近在眼前的花,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又摸。
看到罗老这个模样,还有老师俞枢平在旁边露出欣慰的神情,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苏望知道自己玩的这个小花样得逞了,看来这段时间可以让杨明和派人多跑几趟戊子县,这样对他也有好处。
“苏望,坐,坐到这里来。”罗老恢复了常态,挥着手道。苏望知趣地搬着凳子来到床头,挨着床边坐了下来。
“自从你成了老俞的弟子,我是见天地听到他在我耳边唠叨你,都成了他的宝贝疙瘩。后来小董、中令也在我耳边提起你,所以我一直想见见你,不错不错。对了,今天这束花花费不小。”
“罗老,这都是小事,车费机票钱我都还出得起。”苏望恭敬地答道。
“你无所谓,我也无所谓,反正老俞说你前些年已经给家里挣下不菲的产业,这些钱对你来说算不得什么了。”罗老哈哈大笑道。
笑了一阵,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苏望道:“古语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我们gd党人并不反对个人通过合法途径为家人谋福利。其实从本质而言,从乡长到国务院总理,都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既然是工作,当然先要养家糊口才行。不过现在很多人都把事情搞反了。”
这些话题苏望可不敢接腔,只是默默地听着罗老在那里说着。
“苏望,今天看到你我很高兴,你能给我带来家乡的花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让我看到你对人心的把握。打向敌人的糖衣炮弹不一定非要是金钱和美女,任何人都有柔弱的一面。你能从细节着想,让我很欣慰,也看得出,你的敌人日子都不好过。哈哈!”罗老又仰首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