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周全,拱手道:“喻公言重了。”
喻隐舟话锋一转,道:“然,太子攸宁乃天子亲封储君,国无法不立,只要天子一日不发榜废黜,储君便是储君,即使长王子出现,太子仍是太子。”
喻隐舟扫视着羣臣,那双鹰目,自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威信,冷声道:“天下既有储君,又怎么能做出,废黜立庶的荒唐之事?倘或如此出尔反尔,无法无度,我大周的威信何在?以后如何能震慑蛮夷狄戎?长王子,你以为孤说得可对?”
喻隐舟将问题踢给了王子云霆,王子云霆在朝中的形象一直是温文尔雅,不争不抢,倘或他此时开口为自己争辩,以前树立的口碑便会立时坍塌,变成一个贪婪叛变的嘴脸。
但倘或他不争辩,叶攸宁便是国之正统,只能眼睁睁看着叶攸宁上位。
公孙无疾走上前,拦在王子云霆身前,冷笑道:“喻公,此言差矣!天子之所以没有废黜太子,无非便是因着不知长王子尚在人间,倘或天子早一日知晓长王子幸存的消息,恐怕……”
公孙无疾的目光看向叶攸宁,戏谑的笑道:“恐怕,太子早就被无情的废黜了,今日如何能坐在此处,与羣臣痛饮?您说是么……太、子、殿、下!”
嘭!
喻隐舟厉声道:“叶无疾!你一个臣子,胆敢当众羞辱太子?”
公孙无疾微笑:“喻公,你可不要动怒,太子还未开口呢。”
是了,叶攸宁一直都未开口,旁人为了太子攸宁与王子云霆的事情,挣得脸红脖子粗,甚至头破血流,而当事人之一的叶攸宁,竟然一直都未开口,一个字儿也不曾说。
羣臣的视线刷的转移到叶攸宁身上,紧紧盯着叶攸宁的一举一动,想要看看太子到底是个甚么反应。
终于……
叶攸宁终于动了。
他缓缓的站起身来,那张漂亮到不像话的面庞,不似往日平静,秋水一般的眼眸,潋滟着点点滴滴的水光。
绕过席案,叶攸宁的步伐由慢转快,趋步小跑着向前,险些被繁琐宽大的太子衣袍绊倒。
喻隐舟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扶叶攸宁,却扶了一个空。
咚!
叶攸宁拦腰抱住王子云霆,亲昵的扎在他怀中,甚至用面颊蹭了蹭他的胸口,仿佛撒娇一般,嗓音哽咽的道:“哥哥……真的是哥哥。”
生扑
喻隐舟望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掌:“……”
羣臣震惊, 众人试想过无数次,兄弟见面的场面。
毕竟是天家的兄弟,总要讲究一些礼仪与廉耻, 便算不显得亲热, 也要互相寒暄问候, 虚以委蛇才是。
只是任谁也没想到,叶攸宁会突然扑上来,紧紧搂住王子云霆。
“哥哥……”叶攸宁的嗓音哽咽。
王子云霆一愣,微微蹙眉, 很快感受到自己胸口有些微微发凉,加之叶攸宁单薄的肩轻轻颤抖。
他……哭了?
太子哭了!
王子云霆只是感觉到了凉丝丝的湿意, 羣臣则是亲眼目睹了太子在堕泪。
叶攸宁面庞白皙,容颜精致, 哭起来梨花带雨,眼泪仿佛珍珠,噼里啪啦的滚滚而落,小巧的鼻尖凝着丝丝殷红,不停的抽泣。
叶攸宁的哭泣,仿佛具有感染力,方才挤不出眼泪号丧的卿大夫,此时已然有些眼眶发酸,险些跟着掉下泪来。
公孙无疾:“……”
喻隐舟:“……”
喻隐舟还是反应迅捷的, 大步上前, 一把拽住叶攸宁,将他从王子云霆的怀中拉出来。
喻隐舟抬起手掌, 按在自己的心窍之上,不知为何, 总觉得这里有一种酸酸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