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爷爷,他还在么?”
“不在了,我十二岁的那一年,他出了车祸,我连他最后一面也没有见着。”
尚月自知触及了世仁的伤心事,心情也低沉下来,“老人家……”
“没关系,爷爷是个乐观的人,他早就说过,人活多久能算够,知足者常乐。”世仁反倒安慰起尚月来。
“我回到家之后,跟爸妈的交流不多,爸妈忙于生意,也就随我怎么喜欢。钢炮儿那时候老是到我家,他闯祸之后就推卸给我,我学会跟人打交道就是从替钢炮儿收拾烂摊子开始的。我不愿意到学校里去,爸妈就请了家庭教师,钢炮儿和朱影也跟我一起在家上课,他们俩算是我仅有的朋友了。”
“青梅竹马?”
“她不是我的青梅。朱影的爷爷那时候是M市的副市长,他知道朱影喜欢围棋,就找了高手来教她,我跟钢炮儿也可以跟着学,她要参加天元战比赛,就邀我跟钢炮儿一起去。钢炮儿也把我拉上了,我知道之后很生气,但钢炮儿以替我爷爷完成心愿为由说服我,我知道,他喜欢朱影,不想朱影失望。”
“原来是三角关系,钢炮儿喜欢朱影,朱影喜欢你。朱影知道你跟钢炮儿关系不一般,所以就利用钢炮儿拴住你。”
尚月点点头,这么说,朱影十几岁的时候就知道玩手段了,小姑娘不简单哪。
“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不过我不想钢炮儿最后受伤,所以就在大赛前夕跟朱影单独谈,想让她跟钢炮儿说清楚。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情不由衷的意思,以为只要朱影跟钢炮儿说清楚,钢炮儿就会明白了,就会不再对朱影那么死心。朱影也的确去跟钢炮儿说了,但钢炮儿随之就对我很冷淡,一句话也不跟我说了。”
“是朱影在中间做了什么?”
“这些,我跟钢炮儿都是后来才知道的。我弃权比赛,满足朱影的心愿,当晚我就离开了。在回家的路上,我坐的出租车跟迎面而来的大卡车相撞,我经历了爷爷曾经经历过的事情,只不过我没有死掉而已。”
世仁艰涩一笑,拍拍尚月伸过来的手,表示事情已过去,他没有事。
“当时你是一个人?”
“嗯,陪着去的人都是朱影的爷爷安排的,主要就是照顾她,我离开的时候就收拾了一下行李。我被不认识的人送到医院,全身伤处无数,我在医院大概待了两年,做了无数的手术,植皮、矫正,我只记得很少的一部分,因为大多数时间我都处于被麻醉状态。也就在那个时候,爸妈放手生意,带着梅子,在医院一直陪着我,家才终于像个家,他们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争吵过了。”
“算是因祸得福?”
尚月攀着世仁的脖子,似是慨叹。
“嗯,我在医院里的时候突然就厌倦了围棋,改玩电脑,还修了网上的课程。朱影在我出车祸没多久就出国了,钢炮儿那个人根本就忍不了多久,马上就又跑到我那里了,我爸妈因为他能整天在医院里陪我很感谢他,把他当成了另一个儿子。”
“我在医院里过了两年,出院之后又在家呆了半年,之后我在网上的课程结束,身体也恢复得差不多,我就跟爸说想做点事情。爸爸知道我修了营销学的课程,就额外以他的名义注册了一个公司,就是我现在的公司。”
“那很好啊,至少你没有辜负你爸的心意。”尚月叹口气,“钢炮儿也一直陪着你,一切都很好啊。”
“一切都很好,除了我当初几年散掉爸不少钱,每次我这里出了岔子,爸跟妈也从不说什么。”
世仁志得意满,现如今,再没有什么能够令他沮丧了。
“哎,说起来,为什么梅子说是她替你随了黄姓?还有,既然你当初是在网上修了课程,那怎么后来又来S大走了一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