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第一执政公民。”
“那么您没有把我请您口头转告您舅父的话复述给他听吗?”
“我连一个音节也没有忘记。”
“您在法国已经住了两三年,您观察过她,研究过她,她是强大的,无敌的,幸福的。她希望和平,可是也准备战争,您难道没有对他说吗?”
“这一切我都对他说过了。”
“那么您没有再对他说,英国人和我们进行的是一场荒谬的战争;他们讲到的那种混乱思想毕竟只是因为脱离了长期被压抑的自由,即使要用全面和平的方法也要把这种混乱思想禁闭在法国国内;这种和平是可以防止这种混乱思想越出我们边境的唯一和平防线;在法国燃起战火,那么法国就会像熔岩一样流到外国去,这些话您没有对他说吗?……据英国国王说,意大利被解放了;可是被谁解放了呢?被它的解放者!意大利被解放了,可是为什么会被解放的呢?因为我征服了埃及,从三角洲到第三条大瀑布;意大利得到解放是因为我不在意大利……可是我来了:一个月以后,我就可以到意大利去,重新征服阿尔卑斯山到亚得里亚海,我需要什么呢?一场战斗。您以为马赛纳为什么要保卫热那亚呢?他在等我……啊,欧洲的帝王需要战争来保卫他们的王冠!那么,爵爷,我要告诉您,我要震撼欧洲,把他们头上的王冠震得掉下来,他们需要战争吗?请等等……布利埃纳!布利埃纳!”
第一执政书房通向首席秘书办公室的门立即打开了,布利埃纳进来了,他神色惊慌,就好像他以为波拿巴在呼救一样。
他看到第一执政非常激动,波拿巴一手摸紧那份外交照会,另一只手猛击着书桌,塔兰爵士神色坦然,站在他前面三步远的地方一声不吭。
布利埃纳马上就懂得了是英国的复信激怒了第一执政。
“您叫我吗,将军?”他说。
“是的。”第一执政说,“坐在那儿,写!”
他以断断续续的,简短的语气,非但不加斟酌,而是仿佛他的话都挤在嘴边一样,口授了以下这份声明:
“士兵们!
在答应给法国人民以和平的时候,我是你们的喉舌;我了解你们的价值。
你们是征服莱茵河、荷兰、意大利的人,也是在感到惊奇的维也纳的城墙下伸出橄榄枝的人。
士兵书!你们不再是要保卫你们的边境,而是要进军敌国。
士兵们!时机一到,我就会来到你们中间,吃惊的欧洲将记起你们是勇敢的民族!”
布利埃纳写完最后一句话以后抬起头来等着。
“好吧,完了,”波拿巴说。
“要不要我加上这句神圣的话:‘共和国万岁!’”
“为什么您要提这个问题?”
“因为我们己经有四个月没有写过宣言了,有些惯用语也许会有什么变化。”
“宣言就这样写,很好,”波拿巴说.“什么也别加了。”
说完他拿起一支羽笔,在宣言下面签上了、更可以说是狠狠地签上了他的名字。
随后,他把笔还给布利埃纳。
“这份宣言明天在《箴言报》上发表。”他说。
布利埃纳带着这份宣言走了出去。
波拿巴和塔兰爵士留在一起,来来回回地在房间里踱步,似乎已经忘了对方的存在;可是突然,他站定在塔兰爵士面前。
“爵爷,”他说,“您是不是相信,您从您舅父那儿得到的是别人在您的位子上所能得到的全部东西。”
“比别人所能得到的多,第一执政公民。”
“多!多!……那么您还得到了什么?”
“我相信第一执政没有仔细看国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