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澔轻叹。“我根本没机会开口,她就抢先开口了。”
“藉口!”卢渊井嗤道。
文澔无声蹙眉。
“桑伯伯将所有一切交托给你,可是他最关心的还是贝贝的幸福,既然你也爱她,是不是该积极一点将她的爱争取过来呢?不是老是认为让她自己自由选择就是你的好意,要是她不选龙不挑虎却偏偏看上一个捡垃圾的,譬如孙道阡,这样对她就算好吗?”孙道阡是贝贝表姐的小舅子,对贝贝垂涎已久,是一个标准的花花公子大烂货。
眉峰猝然聚拢,文澔咬了咬牙。
“好好想想吧,”卢渊井苦口婆心地劝道。“不要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懵懵慢慢地毁了她、也顺便毁了你自己的幸福。”
卢渊井是文澔最死忠的助手,也是最关心文澔的挚友,八年前文澔对他的无条件帮助令他死心塌地地守在文澔身边绝不言去。
他们是高中乃至大学同学,但是一向孤傲的文澔总是独来独往不与任何人交好,只是专心一意地念书;永远占据全校榜首的地位。所以国中跳级上高中的文澔,依然能在两年后便直升大学,连联考都不必参加,小他两岁的文澔便与他同时成为T大新生了。
他们同学三年,如今又是同系同班,却依然走不成一条路。
直到大二上,他父亲车祸残废,瘦弱多病的母亲承担不起一家六口的沉重负担。不要说付不起四个子女的学费,就连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房租也缴不出,眼看着就要被赶到马路旁去搭帐棚了。
就在他即将办理休学之际,文澔将一本存折和印章交给了他,他打开一看……老天!一百多万!
“你哪来那么多钱?”他惊问。
“伯父每个月给我两万块的零用钱我都存起来了。”
文澔淡淡地说。
“你……”卢渊井狐疑地看着他。“你给我干什么?”
“我不需要,你需要,不够再告诉我。”
文澔说完便径自转身离去,卢渊井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却出不了声。他不懂,他们完全没有交情,文澔为什么愿意如此尽心地帮助他呢?
这还不止,一个月后,文澔又拉着他来到台北市精华地段的一栋新建大厦,文澔带他进入门面最大也是最显目的店面里,他指着屋后方的一道楼梯。
“那是通往二楼住家的楼梯,伯父说这个地点很适合开家超商或录影带店,生意会很旺盛。你们可以住在二楼,那里原本是样品屋,所以家具装潢都齐全了。
这样一来,你们的生活就不成问题了。“文澔依然淡淡道。
卢渊井惊讶地瞪大了眼。“可……可是……我们不……”
“伯父说先租给你们,”文澔打开后门探头出去边说道:“一个月一万块,包括保全设施和大厦管理费,租约无限期。过几年,等你们有能力自己买下来时,伯父会以造价打对折卖给你们。”他缩回头来。“这后面还有个小院子喔。”
一……一万块?!
开玩笑!恐怕大厦的管理保全费就不只两万了,何况这么精华的地段,如此宽广的店面,至少有三、四十坪吧?而且还是一、二楼合租!
卢渊井无法动弹地惊瞪着他:“为……为什么?”
文澔转头望着店面口外的车水马龙。“当我在人生最绝望的时候,伯父将陌生的我从地狱底端救上来。”
他转回头来看着卢渊井。“今天我也这么对你,希望为有一天你也能够这么对另外一个急需救助的人,而那另一个人也能同样再去帮助又一个人……”他唇角微微一勾。“这些功德统统会记在伯父伯母的头上,所以我希望愈多愈好。这样即使他们将来有一天离世了,我也会很安心,因为他们必定会上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