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句话彻底点燃了晋王的怒火,他拍桌喝道:“放肆!你的嗣母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安若瑾眉心一跳,为晋王提到自己母亲时的不善语气感到不快。张了张嘴,然驳斥的话她却说不出口。
安若澜却没有那许多顾忌,冷声反驳:“嗣母如何教导我都不关王爷您的事!”
她猛地站起身,梗着脖子对孟雨颜道:“多谢表姑好意,若澜忽觉身子不适,就不多留了,告辞。”福了福身,她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
安若瑾默默起身行礼,也跟着离开。
“简直被惯得无法无天!”晋王怒而拍桌。被公然顶撞,他的里子面子都丢光了。
赵宜微垂眼帘,低声道:“是父王误会澜儿在先,澜儿会生气也是应该。”
晋王一噎,硬声道:“即便如此,她也不该如此目无尊长,小小年纪就敢与长辈顶嘴,日后还了得?再者,既然她不打算收银子,那就该早些告知她的母亲,如此我也就不会误会她。”
…
“父王认为是澜儿的错?”赵宜勾起一抹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他道:“儿子以为,多大的本事做多大的事,小姨既然付不起银子,就不要选那些贵重的礼物,她大可选普通一些的,儿子相信不会有人因此低看她。”
言下之意,既想要面子,又不想付银子,那么遭了羞辱也是咎由自取。
更何况,根本没有人说她的不是,是她反过来污蔑他人。
赵宜眼底愈发幽深。
闻言,晋王气势骤减,道:“澜儿是你小姨的女儿,本就该顾全你小姨的面子。”
“小姨不是已经把澜儿出继,让澜儿做了文信侯府长房的嫡女么?这样澜儿就不算是小姨的女儿了吧。”赵邈疑惑道。
这句无心之言,偏偏最是让晋王尴尬难堪。
“澜儿以后不会再来王府了吧。”一直沉默的孟雨颜喃喃自语道。
赵宜抿了抿唇角,眼中闪过决绝,起身跪地沉声道:“小姨写给父王的信,儿子看过,儿子只觉得那信中之言句句可笑,小姨听了那庶女的片面之言,误会了澜儿,而父王又听信小姨不明真相的话,来质问指责澜儿,儿子不懂,为何小姨跟父亲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澜儿应该为小姨做任何事,凭什么?就凭那懈怠的养育之恩?”
晋王双目圆瞪,被揭穿隐秘的窘迫难堪让他恼羞成怒,他厉声叱道:“你竟敢私自偷看我的书信?!”
“儿子不敢否认。”赵宜神色淡漠,无畏无惧道:“当年儿子已有六岁,早已过了不知事的年纪,该知道的儿子都知道。只是儿子一直不明白,既然父王对小姨如此情深,小姨说什么您就信什么,为了小姨您连混淆皇室血脉的大罪都敢犯,那您为何不直接娶了小姨为妻,如此就可以正大光明地照顾小姨,不用像现在这样,只能偷偷往来书信,替小姨说话。”
抬头直视晋王的双眼,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这话宛如晴天霹雳,将晋王劈地怔愣在当场,他指着赵宜大斥:“逆子,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更多的,却是为当年的事被知晓而骇然。
“宜哥所说真是妾身心中所想。”孟雨颜突然开口。
她缓缓起身,跪伏在地,垂首恭顺道:“还请王爷休妻,妾身不愿再做王爷的绊脚石。”
赵邈从兄长那番话中回过神来,尽管不明所以,但见母亲跟兄长都跪下,他也就跟着跪下。
“你……你们……”晋王倒退三步,虚弱地撑着桌子,痛心疾首道:“为何你们都不能体谅我的苦衷!”
孟雨颜垂下眼帘,磕头轻声道:“王爷高高在上,无需考虑旁人的心情,是妾身无能,不能理解王爷的心意。”
“雨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