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教养太上皇不力,正统初年代皇帝摄政时毫无远略,任用奸臣、误国害民的责任。
而且还以孙太后的名义,数落了钱皇后的过失。贞才人、敬才人被烧死的责任,也算在了钱皇后头上。
最后,孙太后自请去除‘上圣皇太后’的尊号,居英华殿思过自省。
同时,钱皇后去除‘翊圣太上皇后’的尊号,暂居长春宫思过自省。
看完这道诏旨,孙太后冷冷地望向在场众人,但所有人都低头不语。
孙太后无奈地问道:“陈阁老,你们所有内阁学士,以及六部尚书,都没有意见?”
陈循回道:“启禀太后,圣上在他自己的罪己诏中,给自己定的罪责是‘贪天之功,窃居君位’。
圣上给出的赎罪办法是:避居西郊,不住皇宫、不立皇后、不建皇陵。平素圣上只称寡人,不再称朕,除了处理朝政时迫不得已以代天子行事,其余时候皆以齐王自居。
并且圣上已经在罪己诏中明确表示,一旦太上皇返回京城,圣上立即退位,回齐国就藩,请上皇复辟。”
孙太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陈循的意思是,皇帝都在罪己诏中做了如此大的牺牲,你皇太后也不应该例外。
这倒驳得孙太后没话说了,毕竟皇帝的罪己诏确实是下手挺狠的。不立皇后、不住皇宫、不建皇陵、生活中不以皇帝自居,这确实有点超出了孙太后的认知。
以孙太后的见识,皇帝就应该要对紫禁城爱得死去活来才正常。至于皇陵,那可是皇帝身后的居所,哪个皇帝不得花个几百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去精心营建啊。
偏偏到了朱祁钰这里,其思想之荒唐,行为之怪诞,完全超出了孙太后的理解范畴。
孙太后只得无奈地回道:“你们先回去吧,容本宫想一想,再作答复。”
众人闻言,一起跪下了。
陈循代表众人回道:“启禀太后,两场大火,将紫禁城烧没了大半。此时京中人心浮动,流言四起。
而且经过土木堡之变与京师保卫战,朝野混乱、百废待兴。
山东有水患、东南有民变、西南有苗乱,圣上为了弥补太上皇的过失,恨不能一天当三天用。
请太后多多顾念太上皇,天下早日平定,四海早日安宁,才能让臣民尽快忘记太上皇的过失,也才能让朝廷尽快腾出手来,彻底扫灭也先,奉迎上皇回京。”
孙太后闻言,脸都绿了。这不就是明目张胆地逼宫吗?而且还拿太上皇相要挟,合着如果自己不答应,太上皇就不必再回京了?
关键问题是,这些重臣的威胁,孙太后不得不相信。太上皇能不能回京,不过就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太上皇在归途中会不会遇到意外,也全凭皇帝的良心决定。